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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21日

陳劍梅 藝文評論

假如布萊希特遇上周恩來

2017年11月26日,應約下牛池灣,旁聽蔡錫昌召集的本地劇作展演/現會。當天,盧偉力及其藝術團隊公開發表及圍讀其新作《布萊希特.周恩來.二三事》第一部。此劇包裝為一部小品,卻是一齣關於大時代的歷史劇,應用布萊希特的辯證劇場形式,添上了豐富的戲劇元素。史劇具體地呈現現實和歷史的商榷性,於是欣賞者不會在間離效果下過度代入角色的身份,亦難於在情深之處無動於衷。

假如布萊希特(1898-1956)與周恩來(1898-1976)「擦身而過」此事曾經在真實的歷史時空中真的發生了,藝術、哲學、政治和道德的思辯空間便拓闊了,因此觀眾會得到重新解讀歷史和人生的機會。

此劇的敍事結構非常精采,劇情部分由演員演繹,同時敍述者會穿插其中,講述事件的前因甚或是後果,於是情節發展不受戲台的時空所限。穿梭於中國和德國之間,敍述者又不斷游離於上世紀二十年代初,順着劇情,霎時順時敍述,霎時回憶。除了有朗誦隊敍事之外,此劇亦有戲中戲片段,例如布萊希特的《夜半鼓聲》。戲劇的整體,彷彿是意識形態的蒙太奇:共產主義、法西斯主義、資本主義等。

周恩來曾居柏林

政治家關心戲劇;戲劇家關心革命。周恩來與布萊希特擦身而過是什麼意思?1921年1月,周恩來得到獎學金遠赴歐洲留學,早期安頓在英國。本來準備投考愛丁堡大學,後來為了省點生活費,無奈改赴法國。最後居柏林,因為法國一個月的生活費是德國的3倍。在柏林,戲劇家與政治家曾經非常接近……

國事家事魂牽夢縈,筆者翻查了一些周恩來生前的逸事。有一位老夥伴在整理已故總理的書桌時發現一張四十二開紙,上面周恩來寫了一首戲曲唱詞,調寄《西廂記》,題為《不公與不干》,自況一番:「做天難做二月天,蠶要暖和參要寒。種菜哥哥要落雨,採桑娘子要晴乾。」4句唱詞道盡政治家的愁煩,由此亦可知他確是一個戲劇愛好者。

盧偉力的作品中,周恩來以20歲硬漢子的姿態亮相。筆者十分期待,看看導演結果會差誰來演繹這位當代中國四大美男子之一的角色。1917年他19歲赴日留學前寫下的豪言壯語,至今仍為佳話:「大江歌罷掉頭東,邃密群科濟世窮。面壁十年圖破壁,難酬蹈海亦英雄。」生於危難之時的熱血青年,有什麼事難得到他們;英雄一生的功過,誰來辯釋?

盧偉力表示,他已經研究周恩來的事跡很多年,此劇早於8年前動筆,至今完成了第一部,還會繼續寫下去。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希望全劇早日面世,我們可以在大歷史與二三事之間窺探兩位才子不枉此生的經歷、取捨與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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