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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20日

占飛 忽然文化

秋拍似紀念華裔畫家

早前在蘇富比香港2017秋拍恍若紀念已故華裔畫家,法籍畫家常玉的《花豹》以6900萬元(港幣,下周)成交,繪於1931年,為他最早親題年份的動物題材作品;美籍畫家朱沅芷的《工業之輪在紐約》以1億零528萬元成交,而法籍畫家趙無極的《09.01.63》的成交價逾7600萬元。

話說上世紀二十至三十年代裝飾藝術(Art Deco)崛起,畫作以埃及風格與野生動物為靈感,活躍於巴黎的常玉亦受到啟發,以動物題材的創作寄寓其個性與人生。《花豹》靈感源於巴黎植物園的一頭花豹,花豹呈青白眼;藝術語言最早源自《晉書》對阮籍的記載,與八大山人的花鳥畫如出一轍,以示白眼看流俗,青眼看出塵;常玉少年時於四川師從國畫名家趙熙,對此了然於胸。

徐志摩羨慕常玉

常玉早年的動物畫作經常洋溢戀愛與婚姻的隱喻,他在1928年與瑪素(Marcelle)結為夫妻,繪畫常以「馬」為主題,取其對妻子暱稱「瑪」之諧音,畫中花豹形象解讀空間甚為寬廣──身體坦然張開,以胸腹甚或私密之處吸引異性,可見常玉以情色為幽默之創意,顯示他或以豹為喻,曲筆向妻子表白。

婚後,常玉不知如何安排生活,收到滙款即揮霍一空,瑪素惟有在電訊局工作,詩人徐志摩對常玉的此段婚姻羨慕不已,1929年給劉海粟的信寫道:「常玉,家尤其是有德有美。馬姑做的麵條又好吃,我恨不得伸長嘴到巴黎和你們共同享福。」「馬姑」即常玉妻子。

可惜這段婚姻只維持了3年,1931年7月便告結束。

《花豹》繪成,即由常玉的好友、法國小說家及收藏家皮亞亨利.賀治(Pierre-Henri Hoche)收藏及著錄於清單;至本世紀,此畫更多次參與重要展覽,包括2004年於美國亞洲藝術博物館舉行的「常玉:身體的語言」回顧展,另外,此畫曾於2003年10月佳士得香港秋拍中以420.78萬元成交。

常玉本名常有書,生於1901年10月,1966年8月逝世,畫風中西融合,在五四運動掀起的熱潮中,1920年轉赴法國留學,與徐悲鴻、林風眠、潘玉良、邵洵美等成為中國最早期的留法學生,之後留居巴黎。

就在1921年,常玉與徐悲鴻、張道藩等留法學生組織「天狗會」,常玉畫作1925年入選法國秋季沙龍。1929年,常玉認識當時巴黎最大的收藏家賀治,其畫作漸受法國畫壇注意,並於多間畫廊展出,多次參與秋季沙龍及獨立沙龍展。

美籍華裔畫家朱沅芷的巨幅代表作《工業之輪在紐約》經多輪競價,以1億零528萬元成交,讓他繼常玉、趙無極及吳冠中後,成為第4位加入億元俱樂部的畫家;此畫有一個故事:紐約現代美術館1932年遷至現址,開幕展名為「美國畫家和攝影家壁畫展」,朱沅芷的展覽命題為「戰後的世界」,要在6周內提交一幅三聯屏及一幅7呎乘4呎的大畫,他決定將紐約經典景觀——布魯克林大橋與曼哈頓的摩天大樓設為主體。

他採用宋代山水畫式的垂直全景構圖,從而展現美國的城市景觀,畫面整體呈現暖黃色,圖式複雜,構圖倒十分和諧;展現「狂飆的二十年代」後,紐約漸成國際大都會,畫面左上角的雙翼飛機,象徵美國在一戰後科技騰飛,而曼哈頓高樓與布魯克林大橋,則將古希臘羅馬雕塑「擲鐵餅者」擠到左下角,預示美國將壓倒歐洲文明。

鑽石主義趨成熟

《工業之輪在紐約》繪於朱沅芷兩次的巴黎之旅之間,顯示他的「鑽石主義」(Diamondism)理論趨於成熟,他在巴黎時與詩人瓦雷里(Paul Valery)、格特魯德斯泰因(Gertrude Stein)結識,受象徵主義影響;但他往後再無創作如此巨幅的畫作。他1963年病逝於家中畫室,年僅57歲。

趙無極的《09.01.63》的成交價逾7600萬元;此畫繪於甲骨文系列之後,似為其後「狂草時期」埋下伏筆,創作之時正值抽象表現主義的巔峰期,讓他可與其時的頂尖美國畫家有所交流,對他在畫作中取捨中國傳統元素遂帶來重大啟示。

他的「狂草時期」畫作以《09.01.63》為代表,東方元素漸趨隱畮,而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克利時期」的金石線條,與「甲骨文時期」的古拙文字,俱逐漸消融於抽象文化之中。

相片:網上圖片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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