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25日
暑期來臨,筆者聽了2場港樂休季前的音樂會,「舒伯特偉大交響曲」及「精選莫扎特」。前者難忘,後者精采。
在維也納成長的舒伯特,生活在古典主義和浪漫主義的交接時期,他的交響性風格繼承的是古典主義的傳統,但他的藝術歌曲和鋼琴作品卻是浪漫主義情懷,他的作品體現了古典與浪漫的二重性。
而在主調風格的鋼琴音樂裏,莫扎特是首位用音樂來進行心理描繪和性格刻畫的作曲家,他總是用銳利、精巧的動機呈現和靈活順暢的調性變化來取得情緒上的對比。莫扎特鋼琴音樂的創作,既繼承了前輩作曲家的手法,又在音樂語彙和曲式上發展,他的曲風以清新細膩明朗著稱,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和美好嚮往。
聽慣了莫扎特充滿陽光及青春活力的歡樂,有時會較難理解舒伯特那種刻意求精的音樂詩。這晚,我們聽到是舒伯特C大調第九交響曲D.944《偉大》。不過在這之前,樂隊選奏的是同一時期的貝爾格小提琴協奏曲,卻讓人比較難以理解。雖然貝爾格被譽為第二維也納學派代表之一,而作品據說是為紀念一位天使,但這種既非浪漫也非巴洛克風格的表達,反而感覺沒了主題,僅僅22分鐘,觀眾難以投入,艱澀的音樂實在難為了聽眾,甚至是表演者。
精神一振
只有下半場偉大的舒伯特才令觀眾精神為之一振,第一樂章的進行曲熟悉的節奏及抑揚頓挫的音樂造句,一浪又一浪的高潮及鼓聲的穿插,都是一聽難忘。在這裏雙簧管吹出典型的古典感受,而重複了3次的數碼樂章凸顯了田園風格的主題,而吹奏樂不可或缺,它讓人在音樂大廳感受麥浪、教堂、牛羊馬、藍天、湖泊的畫面。
第三樂章令人有翩翩起舞的衝動,據說,舒伯特是在阿爾卑斯山腳下散步時寫出這《偉大》之作,此時我們也似乎感受到阿爾卑斯山的清涼與雄偉,人類思想的天馬行空沒有對錯也沒有界限。隨着指揮棒在空中戛然而止,又一場精采的音樂會定格,為觀眾留下揮之不去的華彩。
另外一場「精選莫扎特」則是人們十分熟悉的《魔笛》序曲及第三十九交響曲,前者給聽眾熱鬧歡快感覺,這首他在事業高峰期的作品,從首次在倫敦演出大獲成功到橫渡大西洋到達紐約,無不受到歡迎,這次在港演出,也是掌聲陣陣。
這次與港樂合作的是以色列鋼琴家巴納坦,他演奏第三十九交響曲時,根本不用看譜,他演奏的節奏性很強,當主題慢慢呈現時,很多電影配樂的旋律響起。
這場演奏的指揮是大衛史頓,這位上海巴洛克藝術節顧問及首席指揮,有那種音樂家天生的柔軟與溫馨,他常隨樂韻起舞,人樂合一,有種無法抵抗的音樂家魅力,這種魅力詮釋出來的莫扎特讓人愛不釋懷。
在2場音樂會後,令筆者更加理解莫扎特曾對音樂的一番說話,即使在最恐怖的環境下,都不應該令耳朵受罪,反而是要安撫它、吸引它,這才是音樂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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