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17日
一個炎熱的正午,我把我的破車停在一家郊區郵局外,蹦跳進去,冷氣開放的室內寧靜舒暢,只有兩三個人在寄信繳費。我愉快地上前,遞過牛肉乾及一張500元鈔票,拿回找續,利索地搞掂一件生活小事,步履輕盈地踏出郵局,竟就看到──
我又收到一張新的牛肉乾了。
牛肉乾+牛肉乾+牛肉乾
一個停車交牛肉乾的人,在付款處外停車5分鐘,馬上又收到一張牛肉乾,他是否應該問一問,一家郊區郵局的門外,驛馬疏落,為什麼不能讓老百姓停車5分鐘呢?設幾個半小時的咪錶也好呀?為什麼不可以呢?喂,各位司局長?
如此情況下,他是否應該回身進去,盡一個好市民的責任,把新的第二張牛肉乾,也一併交掉呢?只是,他再次從郵局出來的時候,會不會像「黑色荒謬劇」一樣,收到第三張牛肉乾呢?
又或者,他是否該像那些習慣了跟政府鬥法的車主一樣,把剛繳費的第一張牛肉乾,夾回水潑,讓自己停留在已被懲處的安全狀態,才進去交罰款呢?你知道,我認識一些人,是常備一兩張舊的牛肉乾,夾在車頭,以圖掩警耳目、暗渡陳倉的。
存在主義的牛肉乾
我站在郵局前,連串的問號還未消散,這炎熱的夏天,又嘩啦啦地傾盆大雨了。我再不多想,一手捏走兩張牛肉乾,便跳進車去,開車上路了,反正這種牛肉乾問題,本來就像那些「存在主義」驢頭,困擾多年地思考的人生答案一樣,終生毫無所得。
我只能夠盼望,有一天,也有一場「公民抗命」,全港車主聯合起來,拒交牛肉乾,以抗議我們所受到的不公,從明劫明搶的超高車稅,到沒有資料顯示、卻人人都心知的串通油價,到滿街找不到車位、卻罰盡非法泊車。
我氣餒地繼續開車,轉眼又堵在紅棉道的登山斜路上,環目四顧,盡是早已習以為常的車主,在盛夏的交通中,偷空講手提電話(非法)、或者發微信(非法),一輛鐵馬經過,也沒有理會,反正整條斜路的交通都停滯不動,也沒啥危險。
直到鐵馬駛過一輛的士,阿Sir才停下車來,喝令那個司機,原來那個驢頭正在堵塞得一動不動的紅棉道上,絞下玻璃,把右腳伸出窗外,「嗶剝嗶剝」地剪腳趾甲。
阿Sir氣炸了,喝令的士司機,那司機不停「晒冧」,阿sir罵完,大概也不知道控告他哪條交通規例,便像個小學教師一樣,命他馬上下車,把腳趾甲撿回。
那司機捏一把汗,拉好手掣,灰頭土臉地下車,赤腳蹲在炎熱的紅棉道上,逐一把腳趾甲撿回,燙熱的柏油路把他的腳底燙得要命,四周的司機都笑不攏嘴,有些還響按支持,為這個蹲在紅棉道上,剪和撿腳甲的「西西佛斯」打氣,宣布「存在主義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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