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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25日

陳慧仁 寰宇遊蹤

歐洲窮國 阿爾巴尼亞

許多人對歐洲的印象大概離不開滿是鴿子的大廣場、雄偉的教堂、高高的鐘樓、金碧輝煌的噴泉、藝術雕塑,還有博物館和童話似的小房子。但這些夢幻組合很難在歐洲東南部小國阿爾巴尼亞(Republic of Albania)找到。

阿爾巴尼亞自1946年起成立共和國,實行共產主義直至前蘇聯倒台,但一直不穩定的政局與政策令她的發展遠遠落後於其他前東歐加盟共和國,直至九十年代後期才正式改革開放。現時阿爾巴尼亞正努力效法她早於1949年已建交,曾經一起走了二十多年窮日子,後來因政治理念不同而分道揚鑣的前盟友──中國,目標是擺脫「歐洲最窮國」的稱號。

時光倒流

地拉那(Tirana)是阿爾巴尼亞首都和第一大城市,是全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沒有林立的高樓大廈,沒有車水馬龍,更沒有熙來攘往的人群,稀疏老舊的建築物都滿是蘇俄共黨時期的風味。

我站在當地最有名的地標──阿爾巴尼亞國家歷史博物館(National Historical Museum, Albania)大門前,旁邊是豎立了其民族英雄斯坎德培(Skanderbeg)紀念像的廣場(Skanderbeg Square),附近是有名的埃塞姆貝清真寺(Et'hem Bey Mosque),照理說,這裏應是重中之重的繁華地段吧。

但這裏的行人不算多,很多人還是以單車代步,也沒有任何比較現代化的建築物,甚至沒有大一點的購物商店;這時,一輛灰綠色、單層、單門的老舊巴士駛過,配上古舊的背景,讓人有如時光倒流,走進了四五十年代的歐洲電影裏去。

阿爾巴尼亞與意大利只是一海之隔,她周邊的國家如塞爾維亞、黑山等雖然也不算富裕,但都比她光鮮得多,實在很難想像一個歐洲國家可以窮成這個樣子。

同行的一位中國朋友感慨地說,阿爾巴尼亞讓他好有親切感,特別是那些每隔數十米便種有大樹的寬敞行人路,還有那些以工農兵為主題的壁畫,讓他好像回到七十年代的中國似的。

正在甦醒

像中國的其實是那蠢蠢欲動的生命力,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期那百廢待興的中國,人們在追求理想的同時,又未完全沾染資本主義的惡習,雖然窮,但充滿魅力。難怪知名旅遊書Lonely Planet曾在2011年評選阿爾巴尼亞為全球十大旅遊國第一名,形容她是「正在甦醒的睡美人」(Awaking Sleeping Beauty)。

在阿爾巴尼亞不要期望食玩買,這裏只有歷史與文化,最不能錯過的當然是阿爾巴尼亞國家歷史博物館了,1981年正式開幕,裝飾也是典型共黨風格,特別是大門上的大型馬賽克壁畫,讓你遠遠也感受到工農兵的革命熱情。

博物館面積2.7萬方呎,並分為古代、中世紀、阿爾巴尼亞文化、阿爾巴尼亞在二戰期間等多個展區,要了解阿爾巴尼亞的歷史,這裏是最佳選擇。

與其他國家的博物館不同,這裏沒有現代化的空調和照明,採用自然光為主,讓觀者與展品呼吸着同樣的自然空氣,展區以不同層數來區分,在這裏,你會看到欠缺天然資源,地理位置欠佳的阿爾巴尼亞的無奈,也明白她為什麼會跟隨蘇俄走上共和之路,因為她以為這就能自立自強!

唯一英雄

這是一間非常值得參觀的博物館,走着走着, 兩小時就過去了,走的時候仍然意猶未盡。因為在博物館裏看到不少斯坎德培的事跡與資料,而斯坎德培廣場又在博物館不遠處,當然也不能錯過這個廣場了,據說這位阿國民族英雄一生為國為民,戎馬生涯25戰中只曾敗陣一次,在阿國人民心目中有着無比崇高的地位。

當年與斯坎德培紀念像一起豎立在這個廣場的,還有前蘇聯領袖斯大林及阿國的共黨要員,但當年共黨一倒台,阿國人民立刻把它們拆除,只留下他們心裏真正而唯一的英雄在這裏。

人民對前政權的不滿,還發洩在許多政府建築物上,地標地拉那金字塔(Pyramid of Tirana)是市內少見的三角形特色政府建築物,前身是為阿國前共黨領袖恩維爾霍查(Enver Hoxha)而設的個人展覽及博物館,霍查倒台後當然關門大吉,市民更盡情在外牆塗鴉。

地拉那金字塔先後被改建成展覽中心、政府部門、圖書館等等,它的獨特設計更成為各樣的「文娛設施」,例如攀石牆、大型滑梯、藝術牆等等,由於現政府沒錢把它拆去或改建,只要大家不嚴重破壞就隻眼開隻眼閉,你喜歡攀山攀石或玩滑坡嗎?記得自行做好安全措施就是了。

不能錯過的還有埃塞姆貝清真寺,阿爾巴尼亞憲法寫明禁絕任何宗教,共黨倒台後雖然沒有修憲,但也不再禁止人民宗教自由。所以,自九十年代起,被迫關閉半個世紀的埃塞姆貝清真寺得以重開。這間建於十八世紀的清真寺,以門廊上描繪樹、瀑布和橋樑及細緻手繪壁畫圖案聞名,這些圖案都是其他地區很少見到的伊斯蘭藝術。

市內值得欣賞細味的還有許多,公園、山丘、 遊樂場、紀念碑……窮並不可怕,窮得只剩下錢的窮才是最可怕。

撰文、攝影:陳慧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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