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9日
每次提到墨西哥的當代藝術家奧提加(Damian Ortega),總不免想到他那些被拆解的、懸浮在空中的裝置作品。
正如我們經常在博物館中見到的由一塊塊化石拼接起來的恐龍骨架那樣,奧提加在創作藝術品的時候,也熱中於採用這類拼貼的手法。龐大機器或體系中的每一個微小卻不可或缺的零件,總能引起他的興趣。
這位墨西哥當代藝術家真正在國際舞台上揚名,要追溯到2003年的威尼斯雙年展。那一年他帶去的參展作品《宇宙物件》──一輛懸浮在空中的甲蟲汽車──幾乎成為展廳中最引人注目的藝術品。
汽車飛翔中
那輛汽車並非整個地懸浮起來,而是拆解為成百上千塊零件之後,由眾多繩索牽引,懸吊在展廳半空中。
按照奧提加的說法,他從墨西哥某個黑市上買到這輛報廢的汽車後,僱用兩名年輕人把它拆解,進而再依照原本的結構將那些零部件鬆散地拼合在一起。或許因為懸浮的狀態,展廳中的那輛「飛翔中的汽車」看上去格外有種運動的美感。
物件運動中的樣態,一直為奧提加所關注。他另外的裝置作品如《宇宙控制者》和《裝置景象》等,均以相似的動態呈現。前者將數百件大小不一的工具(如斧頭、剪刀和螺絲刀等)懸吊在空中,產生一種不斷向外發散及擴張的壓力;後者由眾多石塊拼湊成兩個相對的半球體,彼此在相斥或相吸這兩種極端狀態之間曖昧遊走。
奧提加的作品中頻繁出現線條,直線或曲線,二維或三維,形態各異,卻總能為他的繪畫及裝置作品增添韻味及生趣。
在奧提加玩弄這些石塊、斧頭及汽車零件之前,他為人熟知的身份是一位畫家,以繪製政治諷喻題材的作品為主。
他曾在接受《紐約客》雜誌採訪時,提到自己深受法國先鋒藝術家杜尚的影響。在讀過《與杜尚的對話》那本書後,奧提加看待世界的角度及姿態被全然改變了。
在我看來,杜尚對於奧提加藝術創作的影響,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面對權威時的反叛精神,二是對於日常物件的迷戀。
普世意味強
反叛的姿態不必多言,我們從這位墨西哥藝術家早期的政治諷刺畫作中已能見出一二;至於關注尋常生活中的物件,奧提加較之杜尚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熱中於舊的、被毀壞的以及被遺棄的物件,將廢舊汽車輪胎、殘缺的磚石和燒焦的玉米等統統當作媒介,以此表現自己對於現代生活中消費主義的認知。
與那些樂意從拉美文化及民俗傳統中尋找靈感的墨西哥當代藝術家不同,奧提加的作品中並看不出明顯的地域特質,它們的普世意味更強,其中包含了作者的追問與反思,尤其是在面對那些不停重複的都市景觀及急速更迭的技術文明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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