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4日
孔子講人道,多言「信」而少言「誠」,其後的儒家學派探究出人道的根源來自天道,共同特質是「誠」。《中庸》︰ 「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意思是說,誠乃天道的屬性──真實無妄,例如大自然運行規律客觀公平,人性若真實無妄,就可以與天相通。「誠」構成了天道與人道之間的橋樑。
《中庸》全書字數不足五千,用了25個「誠」字,闡明全書首句「天命之謂性」,相關章節包括︰「誠實人不用勉強就能做到恰當,不用謀思就有所得,從容行走於中正之道;誠實做事的人,就是擇善而固執的人。」「由誠實而明白真道,謂之天性;由明白真道而誠實,謂之教化。誠實就會明白,明白就會誠實。」「只有天下最誠實的人,才能盡其天性;盡了其天性,就能盡眾人的天性;盡了眾人的天性,就能盡事物的天性;盡了事物的天性,就可以參與天地變化發展;參與了天地變化發展,就可以與天地並列。」
重點論醫德
唐代名醫孫思邈著有醫學名著《備急千金要方》,第一卷名為《大醫精誠》,卷名意思是大醫既精於醫術,又為人誠實。《大醫精誠》是中醫學專論醫德的第一典籍,文中孫思邈沒有多花字句講論醫術,而重點講論醫德,成為後來行醫者必讀之卷。我第一次讀該卷不是在書本上,也不是在課堂上,而是在國內一間大學的雕刻石壁上︰「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媸,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每字每句都相當震撼, 當時心裏甚稀奇︰「這是從哪兒來的教訓呢?」由於石壁上雕刻採用書法字體,又有些破損,一些字不能確認,我還是分幾次用筆將全幅抄寫下來。直到有了互聯網,有日我翻看筆記,借助互聯網才獲知原來就出自《備急千金要方》。
《黃帝內經》文體取以與天師對話的形式,所論的就是追尋天道與人道相通的醫道。例如「上古之人,食飲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故能形與神俱,而盡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心性真實無妄,誠實成就自己,人道與天道相通,於是得享健康長壽的正果。反之,「今時之人,以酒為漿,以妄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滿,不時禦神,務快其心,逆於生樂,起居無節,故半百而衰也。」心性以妄為常,即與天道相隔,連累身體受害。
儒家教人做人,醫聖教人做醫生,黃帝天師教人保養身體,都有一個共通點──誠。《中庸》說得對︰「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是故君子誠之為貴。」
作者為香港專業教育學院(柴灣)
應用科學系高級講師
隔周三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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