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30日
收到藝倡畫廊金小姐的請帖,被邀出席「高行健作品展.墨光」的開幕禮,遺憾的是此時我還在上海,返港的飛機要4時45分才起飛,來不及出席這隆重的儀式,無奈另抽時間觀摩。
看着請柬上的墨光,想到一首貼切的古詩:
霧暗山中日,風驚隴上秋,
徒傷幽咽響,不見東西流;
無期從此別,更度幾年幽,
遙聞玉關道,望入杳悠悠。
我拜讀過《靈山》,「子為何來?將往何去?」思維獨到,以第三隻眼的視角散點綜合整體:人生、人性、現實,在沉思中訴出自救的價值!
靈山有墨韻
我認同他的概念:「雖然我們無法改造世界,但要保持清醒,超越撲面而來的狂潮,不做政治的俘虜,並通過審美形式,把現實體驗作為時代的見證。『文學』是將感受與思考的語言訴諸文字;把這些心象化為物象那便是『繪畫』。」
高大師抽象水墨亦演繹內心的節律。每當欣賞他層次豐富的水墨表象,像在再讀《靈山》,有感嘆,有探詢,有哲理,感受他消融在血脈的文化基因,以及內在自行清理的正負黑白。
濃墨灰階的墨點、筆觸、水跡,排遣着沉澱的寂寞, 飽和的含水量流淌着藝術的涵養,傳統和西方在突破中融和,感性和精神在游移中相契。
「畫中有思,思中有畫」的視象在物象空間之外,又恰如時空之內。畫面喧鬧蕩然無存,孤傲的黑影孑然一身,你、我、他散落荒野,籠罩在迷霧的零仃人士。
放逐在匆匆流動的光陰,夢境難握的徬徨和涼薄, 懸浮的生命卻淡定從容,立足廣闊的生態視界,顯得沉重而莊嚴,釐清個體與凡塵的界限?氣勢不凡永恒地在追尋?
茫茫天地了無終極,影影綽綽不見歸途,然而一縷光在萌動,婉約的墨韻杳濛飄忽,渲染出無為而無不為的境界,猶如包裹着現實的悲歡苦痛,涵蓋着超世的覺情悲憫、墨光呈現出生命與環境微妙的關係。他開啟了當代水墨的新意境,映射出特殊的內省和超越。
高行健生於1940年中國江西贛州,原籍江蘇泰州,在富裕的銀行世家成長。母親喜愛話劇和文藝,他小時也愛登台表演,在家庭的熏陶下,8歲就喜歡畫圖,10歲寫第一篇小說,並自繪插圖,他還會拉小提琴,自幼就充滿藝術細胞。
12歲入金陵中學(南京第十中學),師從校內美術教師──徐悲鴻的關門弟子惲宗瀛,學素描、水彩、粉彩、油畫。惲先生欲推薦他報考中央美術學院,但由於母親的勸阻,放棄去中央美院深造,改入北京外語學院法語系。
1962年畢業後從事翻譯工作,但寫作和繪畫一直沒有間斷。1979年在文學雜誌發表文章及短篇小說。1981年出版《現代小說技巧初探》,翌年所寫的劇本《絕對信號》被禁演,作品不許發表。
彼岸無包袱
高行健住在文化部宿舍的傳達室,此時健康出了問題,於是,離開了北京,南下僻遠地帶,漫長的路途異鄉客地令他開始撰寫《靈山》,1984年又發表中篇小說《有隻鴿子叫紅唇兒》;1985年劇作《 野人》獲德國、法國邀請演出,留在歐洲8個月成功展出,回國後劇本《彼岸》綵排時即被禁止。
此後再次獲德、法邀請赴歐,即以政治難民身份定居法國巴黎,以畫謀生。1989年完成《靈山》及《一個人的聖經》在台灣出版,由學者馬悅然教授翻譯,作品得到國際性的發行出版。
2000年,高行健榮獲「諾貝爾文學獎」,法國總統親頒「騎士榮譽勳章」。有人說他生命旅程經歷曲折,我覺得他的道路較為平坦,家庭出生沒有帶給他任何包袱,他可一帆風順地完成高考,選取自己的理想。
他可以大量的閱讀,涉獵各種知識,積累豐碩的藝術成果,成為享譽國際的法國華裔水墨畫家、劇作家、文學家。在世界各地開過數十場水墨畫展,他的才華和藝術沒有被埋沒。
高大師說:「我作為一個流亡作家,惟有在文學和藝術的創作中才得以自救。流亡西方對我並非壞事,相反為我提供更多參照……」雖然他離開了祖國,他的殊榮仍是所有華人的驕傲!
藝倡畫廊自1994年已代理高氏的畫作,我回港後第一件事,就要去拜覽那些紙上揮灑的墨光靈山,仰望這劃時代精神的水準和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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