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24日
光天化日見到蝙蝠已是奇特,奇上加奇的是這些蝙蝠竟然生活在喧鬧的城市,如果稍作想像,幾乎可以肯定,此乃蝙蝠俠隨時現身的Gotham City。
來到澳洲昆士蘭的開恩茲(Cairns),尚未探索聞名全球的大堡礁,第一時間讓我產生濃烈興趣的是倒懸樹上的蝙蝠。如此毋懼於人類世界的神奇生物,塊頭不小,數量極多,當地人稱為Spectacled Flying-foxes(拉丁學名Pteropus conspicillatus),意謂戴眼鏡的飛天狐狸。眼鏡也者,蝙蝠眼眶周邊較淺的毛色使然。
飛天狐狸多到一個程度,你站在樹下會覺得吵耳過香港的立法會,而且很擔心糞從天降,儘管我知道蝙蝠屎可以入藥,但誰也不想大街大巷「被敷藥」吧。中華醫藥有一味把蝙蝠屎曬乾採用的夜明砂,清肝熱,散瘀血,對於夜盲症尤其具備療效。採藥者要是來到開恩茲,如無意外會感到遍地黃金的幸福快樂;夜明砂俯拾皆是,夜盲症藥到病除,即使發雞盲也明白這是蝙蝠屎轉廢為能的無限商機,你不介意成為髒兮兮扒糞者的話。
開恩茲好端端是人類聚居之所,為什麼變了一座蝙蝠之城?這牽涉到飛天狐狸非比尋常的生存故事,不妨名之曰澳洲版《飛狐外傳》。簡單來說,自然棲息地帶愈來愈少,剛好開恩茲位於四眼蝙蝠遷徙的路線中途,於是牠們留下來養兒育女,待得小飛狐長大了才離開。蝙蝠性喜群居又晝伏夜出,於是大白天倒懸樹上休息,順便跟同伴吵吵架、呷呷醋、爭爭女,夜晚則四出覓食——放心,食的是水果和花蜜,不是人血。
困擾的問題來了,蝙蝠和人類能夠和平共處嗎?開恩茲整個社會近年為此兩難局面爭拗不休,有人認為要把討厭的毛茸茸入侵者趕走,有人覺得必須在地保育,因為蝙蝠傳播種子和花粉,對於生態平衡實在太重要了,目前的趨勢是保育團體反敗為勝。
蝙蝠俠若然繼續拍下去,不妨考慮開恩茲作為場景,狐蝠漫天飛舞,氣勢必然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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