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9日
在芭蕾舞壇,見報率最高,最有新聞價值的當然是國際舞星而不是藝術總監。然而近年情況有變。2013年,莫斯科大劇院芭蕾舞團的芭蕾總監Filin遇襲,成了國際新聞。他遭到團內一名舞蹈員以酸性液體潑面,幾近全盲。我去年亦在本欄訪問過他。這醜聞揭露了這備受尊崇舞團內險惡的一面。
2月初,同樣備受尊崇,兼是世界歷史最悠久芭蕾舞團的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亦鬧出了藝術總監離任新聞。法籍的Benjamin Millepied曾是紐約城市芭蕾舞團的首席舞蹈員。他獲任為舞團總監不過14個月。Millepied本身是知名編舞家,亦主理LA Dance Project現代舞團。他突然在巴黎著名旅遊景點Garnier歌劇院召開的記者會宣布辭任,令各界大感意外。歌劇院總監Lissner亦宣布在8月接任的人選是Aurelie Dupont。她曾是舞團的芭蕾舞星。香港無緣欣賞她的舞藝,不過在過往十年間,她曾擔任中國國家芭蕾舞團的客席舞星。對比Millepied 的空降委任,她顯然是較穩陣的選擇。
萬千竉愛在一身
平心而論,Millepied辭職之所以哄動,一半原因是他的太太奧斯卡影后妮坦莉寶雯。Millepied負責2010年Aronofsky執導電影《黑天鵝》的舞蹈編排,也客串其中一角。他其後娶了女主角妮坦莉寶雯為妻,兩人現育有一子。巴黎原亦為添了一名荷里活巨星市民為榮,然而後來傳出,妮坦莉寶雯覺得巴黎生活苦悶,想重回荷里活再創電影高峰。這也許是Millepied 決定離開巴黎,再回美國洛杉磯領導現代舞團原因之一。
回顧他2014年秋季到巴黎履新時,真是萬千竉愛在一身。他為舞團重新製作的Daphnis and Chloe大受讚賞。我那時人在巴黎,卻錯過了這舞劇的演出,但我仍在本欄評論了舞團的《胡桃夾子》。去年,他第一個舞團新舞季舞會籌得100萬歐羅,是以往的一倍。妮坦莉的明星號召居功不少。不過,他的滿腔熱情卻逐漸冷卻。身兼兩個歌劇院駐場舞團的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是一個非常官僚的機構,其勾心鬥角黨派傾軋跟莫斯科大劇院不遑多讓。有志推行改革的藝術總監要有非凡耐性和面面俱圓的政治手腕。Millepied卻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每當遇到阻力,他就向傳媒訴苦。
去年12月,Millepied在一個電視紀錄片中公開質疑巴黎歌劇院芭蕾團是否有資格自稱世界頂尖芭蕾舞團之一,這當然惹怒舞團管理層和舞蹈員。他後來接受法國一份大報訪問,批評舞團的群舞整齊劃一得像牆紙圖案。這個說法引來了法國舞評家的反擊,他們也不喜歡他將群舞弄得參差的人性化改革。Millepied還喜歡起用年輕的群舞員當主角,一眾首席舞蹈員當然不是味兒。
港芭總監快約滿
其實,Millepied也不是第一個受不了歌劇院舞團諸多掣肘保守作風的藝術總監,八十年代出任舞團藝術總監的一代巨星雷尼耶夫亦跟當權派不咬弦。不過,他自己經常不在巴黎,亦為人詬病。他待了6年後離開巴黎舞團。2002年,英國皇家芭蕾舞團亦讓只任了一年的藝術總監Ross Stretton離開。英國舞壇的建制人士實在看不過他選擇的現代風格編舞。
回到本港,香港芭蕾舞團藝術總監區美蓮還有一年便約滿。區美蓮在2009年加盟港芭,首份合約期滿後獲得續約。舞團會在3月到北美巡迴演出,以紐約為終站。舞團要到6月才再在香港文化中心演出。區美蓮會否再獲續約,還有待分曉。
順帶一提,紫色牛牛自去年12月初便在中環新海濱活動空間演出。這是紫色牛牛首次訪港,不過,紫色牛牛每年都會在愛丁堡藝穗節演出。這個合家歡製作有許多不同的節目輪流演出,以迎合不同年齡層觀眾的口味。我看的是由南澳洲Gravity & Other Myths雜技團演出的《節約空間》。7名雜技員展演了肢體極限,精采萬分。希望紫色牛牛將來再訪本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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