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1月14日
就全港性系統評估(下稱TSA)所引發的討論,眾說紛紜。有家長組織要求教育局澄清TSA的方法和影響;有傳媒邀請議員試做試題證明它的程度有多艱深;有小學校長明指該數據是設定學校存廢的指標;有教育政策研究者對它的深淺程度有所懷疑。勿論觀點如何,重要的是梳理TSA所隱含的管治意義及其為學校生態帶來的影響。
TSA以小三及中三學生在核心科目上的紙筆評估,計算全港學生的表現平均值,從而制定「達標」或「不達標」的標準,目的是反映一所學校對學生表現所作的貢獻。由於TSA的報告以學校整體學生為單位,當學生達到全港的平均值時便是符合預期的水平,相反,學生低於全港水平時,就反映了該校學與教的某些不足。
這種「達標」、「不達標」實際是以企業管治的思維和模式來判斷教育成效,與上市公司向股東交代周年業績無異。更甚是這客觀標準在學校之間是衡量公帑合理使用的原則。
學校既不是企業,卻受困於經濟效益和工具理性掛鉤的TSA之中。任憑教育局的三不原則:(一)不會影響升學;(二)不作學生排名;(三)不用試前操練,學校為了迎合市場的期望和需要。管理人員對這客觀產物都有強烈的反應,(一)不斷增加教時回應學生需要,加強訓練,爭取比高於平均值更好的表現,取悅家長;(二)學校忙於數據分析和跟進檢討,使教師難於專注教學,對學與教生態乏善足陳。
教不聊生
平均值不過是「問責」、「成本效益」和「品質控制」等管理主義的產物。「低於」或「高於」標準對教育生態造成極大的殺傷力;對學校文化構成很大的衝擊;對教師的束縛愈來愈大;對學生的壓力愈來愈重。它不合理地把學校和教師變作流水作業的工具,投入過分的空間和資源,建構學生「低於」或「高於」的平均值的過程。
辦教育恍如企業營運,達標正如Max Weber指「現代社會總邁向一個理性化的過程,將一切事物變得可計量,而失卻其真正意義。」校長管理如CEO管理大型企業,以發展和問責為本;教師教學如top sales般扭盡六壬提高銷量。總之,TSA在發展和問責的潛規則下,學生、家長、教師和學校所經歷的災難是必然結果。
簡仲威_香港教育學院教育碩士、中學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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