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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24日

毛羨寧 回眸英倫

耳濡目染美術館

3月到上海公幹時,我在《東方早報》的藝術評論讀到建築師唐克揚博士所寫的「去美術館吃晚餐」一文。

他觀察國內的「三館一廳」(博物館、美術館、圖書館、音樂廳)仍停留在高高在上的層面,還沒有融入於普羅大眾的生活之中。「對於這個社會中的大多數人而言,美術館也許尚不能成為他們不可或缺的人生,但它也許會給他們枯燥的日常生活注入一劑潤滑劑。試想一下,和心愛的情侶相約國家美術館,在梵高的名作前面吃一頓豐盛的大餐會是什麼感覺?」我半年後來阿姆斯特丹想着這話,所以除了梵高博物館以外,還到隔鄰的阿姆斯特丹國家博物館(Rijksmuseum)。

我最想看維梅爾(Vermeer)的代表作The Milkmaid,另外還有The Love Letter、Woman Reading a Letter和View of Houses in Delft, known as "The Little Street"。我喜歡他的作品很小幅,擅於繪畫女性的日常生活。構圖的意境靜中帶動,光線通常從左邊的窗戶照進屋內,她們的舉手投足便活現眼前。維梅爾的畫,要親身看才會看出畫功,但是他的名畫分散在英荷法德,之後去海牙莫瑞泰斯皇家美術館(Mauritshuis),才感受到整個房間全是維梅爾名畫的滋味。

學習和沉思

Rijksmuseum另一面的榮譽展廳(Gallery of Honour),則無時無刻有大批遊客聚集,一走進去便看到門楣像神殿入口般寫上「REMBRANDT」,牆壁掛上了林布蘭創作過最大型和最著名的油畫《夜巡》(The Night Watch)。

我看幾位導賞人員用多國語言、興奮地解釋這幅荷蘭國寶最引人入勝之處:「林布蘭以舞台式的燈光凸顯主角和主題,乃是當時前所未見的風格。」靜靜坐在地上的卻是一群小學生,眼球隨着老師所指的地方慢慢探索,小腦袋好像不停在轉。不知道老師有沒有說,現在看到的並不是完整原作?(《夜巡》在1715年被運送到阿姆斯特丹市政廳時,因為門太窄放不進去,最後名畫四面要裁去一小部分。)她有沒有說,拿着旗幟的副隊長肩膀上那位只露出眼睛的人,可能是林布蘭自畫於作品裏面?

我坐着觀察那些小孩子,想起唐博士寫道,大部分美術館的展覽只佔總建築面積30%至40%,另外的功能「包括學習和沉思……對城市而言,『路過』一座美術館比『專程』往一座美術館來得重要。」我喜歡參觀博物館,也許就是從小跟隨父母一起「路過」許多文化藝術,長時期耳濡目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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