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20日
今有「歐盟」,古有「鷗盟」。
與鷗結盟,自在忘機,隱者生涯也。朱熹夫子詩:「浩蕩鷗盟久未寒,征驂聊此駐江干。」在海者名海鷗,在江者名江鷗。鷗,從來是與詩人為友的。杜甫寫江村消暑。「自來自去堂前燕,相親相近水中鷗」。千百載押之頌之;幾曾見過喻鷗為食母鴟䲷、龜婆老鴇、鳩形鵠面?
奈何鷗也會扮演反派?今年6月起,英國康沃爾、威爾士、蘇格蘭海岸,銀鷗突然行為囂張,掠走人們手中食物。空襲小狗腦袋,傷勢嚴重,惟有安樂死。寵物龜被翻轉,啄破柔軟腹部致死。英國小報驚呼「有翼老鼠」、「恐怖政權」!銀鷗體積超大,雙翼盡展可達1.5米,「足可突襲熟睡嬰兒」云云。皇家鳥類保護協會發言人,卻為海鷗辯護,那是牠們持續8周保護鳥雛的欲望強烈罷了……
猛醒起今夏遊玩諾曼第。漁港Tréport下了纜車,必經地方風味「繩匠街」。1900年「新藝術式」彩釉瓷畫,鑲篏三四層小樓陽台牆面。日出公雞啼,月夜黃鶯囀。而有血有肉活潑出沒的小白鷗,正在一家又一家房頂免費築巢。橙紅啄、橙紅爪。馴良知趣,聊聊嗚幾聲而已;並不似扇貝第一港Dieppe上空,鷗群盤旋,「嘎嘎」吵耳。
法國廣告海報奇才Savignac,真正使諾曼第「白鷗沒浩蕩」,聲名遍寰宇。1968年《保護海岸》,海鷗頭頂燈塔,警醒站崗。1907年誕生的繪畫家,在度假勝地Trouville畫展海報上,赤足黃沙,腋下藍布包角大綠畫夾。身後乖乖跟着海鷗徒弟。橙紅啄叼雙畫筆:一枝蘸藍、一枝蘸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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