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9日
伊斯蘭國戰士再度破壞敍利亞境內巴爾米拉古城遺址。
聞之痛心,再進一步想,更是沉重——有些破壞清晰可見,且有圖片或電影存錄下來,讓後世知道其存在;但某些破壞更為深刻,令人們對曾經存在過的東西也一無所知,那就是宗教清洗。
且從我最近的旅行體驗作例吧——我到過那個叫罕薩的古國(現為巴基斯坦統治),五百年前是由西藏統治的,現在有九百年歷史的老皇宮猶是西藏式建築,在家具上可以看到佛教的卍字符號;但後來伊斯蘭教勢力進入,現在那裏連一間佛寺也看不到了,宗教清洗多麼厲害!犍陀羅是更典型的例子——犍陀羅是個古國,由現在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部分土地組成,後來被波斯帝國和希臘的馬其頓王國統治;有好幾百年之長,這裏是世界的佛教中心,到了公元六世紀,玄奘猶遠赴那裏學習和取經;但一千年前,阿拉伯的伊斯蘭勢力進來,大肆破壞佛寺佛像,也改變了人們的信仰。到了後來,人們完全遺忘了這古老佛國的存在;到了近世,英國的考古學家才根據玄奘的《大唐西域記》記載進行發掘,把這消失了的佛教文明再現人間。
埋藏在地下的佛像可再挖掘出來,但埋葬了的宗教記憶呢?現在罕薩和巴基斯坦人大都信奉伊斯蘭教,他們對祖先的信仰還有多少認識和感覺——那些炸毁米巴揚大佛的塔利班戰士,他們的祖先十居其九是虔誠的佛教徒。
這就是宗教連結政治的可怕之處——破壞的不僅是神像和神廟,還有人心最深處的文化和信仰;甚至令受害者和他們的後代內化了他們的價值觀和暴力行為,成為破壞者的一員,世世代代地把宗教清洗、破壞延續下去。
如何面對伊斯蘭教的暴力擴張是個深刻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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