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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8月12日

卡夫卡 圈來圈去

陳冠中香港三部曲搬上舞台

當文學作品被改編成戲劇,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因為不少太愛原著的觀眾,都習慣「有否貼合原著」來思考其效果,卻忽略了後者所帶來的詮釋與想像。曾多次將本地文學作品搬上舞台的浪人劇場又有新作,將陳冠中的《香港三部曲》搬上舞台成《裸「言泳」無邪》,進行大改,只保留故事骨架,提取當中意象重新演繹,改編和導演的譚孔文表示:「希望精神仍在,甚至更為鮮明。」

譚孔文一直認為,《香港三部曲》這個名字太宏大,未必能貼切形容這三部小說,反而「無邪」才是三者共同的一種狀態,《裸「言泳」無邪》(9月25至27日,香港文化中心劇場)也因此得名。「書中的大人意識上都是很小朋友的。」書中的各種人物,讓他聯想老照片影集中的一張,兄長帶着一群弟妹在街上走,四周是繁華充滿發展潛力的城市景象,孩子卻穿着破衣裳,甚至不穿衣物,在街上向不知名的遠方遊蕩。他頓時想到,書中角色小時候,也與這些孩子無異,就算變成大人,其實都不過是一個個在街上滿無目的地遊蕩的孩子。

棄情絕愛

《香港三部曲》三個短篇小說分別發表於1978、1999及2003年,戲劇以前兩篇為重心。《淺水灣》(又名《太陽膏的夢》)以七十年代末香港經濟起飛為背景,「中環價值」慢慢在港人心中植根,生於中產之家的宋家聰懷抱社會理想,卻與整個潮流走反方向,最後卻變成「廢青」,在自殺中結束無意義的生命。《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張得志則是另一個極端,雖然與宋生於同一世代,卻甚無理想,只以賺錢為人生目標,對與中國和香港所發生的政治動盪不聞不問,棄情絕愛,四海為家。

劇中安排宋家聰再世成為張得志兒子,用其目光重述張與五個女角色的故事,重新審視其缺失,在兩個主角的衝突之中,也會加入《金都茶餐廳》的故事。有此安排,是希望能讓故事與今天連結,理想與情感的失落,無根的感受,都是兩代人共同分享的命運。譚導演希望能具象地展現香港人的心理狀態。「我想把那個時代的生活特質,與自己的時代產生對應。」

編舞李健偉認為,張得志就如香港人的某種縮影,一個「行者」的狀態,因此在形體安排上也特別強調流動性。劇中每個人物的人生都如一個無盡遊蕩的旅程,其實香港的命運也同樣。如夢的飄盪中,人物如被重新召喚回凡間的孤獨靈魂。故事在如唐樓廁所的空間開場,背景音樂為張得志愛聽的Famous Blue Raincoat,中間掛着裸體畫像,在地道的場景中,卻有異鄉的氛圍,一如角色的精神境界。

跌宕強烈

譚導演形容:「裏面的情感是很密集的,跌宕強烈,但我們也不想跌入sentimental(情緒化)的狀態。」因此他們如遊戲般安排情感的抽離與轉換。「書中三個故事沉重和孤絕,我想找到一個很輕的模式去展現,甚至拒絕單純呈現故事,只是尋找那種(回到小孩狀態的)嘲弄感。」每個角色都帶着玩具與用孩童語氣表演,音樂總監盧宜均也特地撰寫了一些恍如卡通片的樂曲,與戲劇拼湊出怪異感,也加入一些電子音樂,就如打機般,來形容七八十年代對賺錢如玩遊戲的熱中。

特別的是,張的角色則交由女演員黃呈欣飾演。「我很早就覺得張得志應該是女人,陳冠中所書寫的人物都偏冷,令人感受不到溫度,因此需要有人去『扮演』他,而不是實瓜瓜地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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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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