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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6月11日

吳雄 幼小學府

輸在起跑 贏在過程 慈幼校長成功改造自閉生

小一統一派位於上周六放榜,能派到心儀學校的,家長自當開心興奮,但派不到頭幾名志願學校的話,家長必定愁雲慘霧到處「叩門」。

讀不到心儀小學被看成「輸在起跑線上」,甚至是「世界末日」,但慈幼學校潘樹康校長講述一個真人真事,印證「輸在起跑線上」不一定是「末日」。數年前,潘校長接收了一名自閉症學生,在該校「不催谷、不拔尖」,並着重快樂的校園生活下,自閉學生成績大躍進,更成功考入慈幼中學。

一場小一派位令社會醜態盡現。當中港矛盾變成最大火頭,本土派大鬧:「雙非兒童搶位」,而雙非人士反駁:「唔係我哋,港校有人讀?」至於不少家庭也內訌連連,丈夫妻子間互相指責填錯派位表,導致孩子入不到一所好學校。另外,有報道指某校長批評家長誠意不足,並說︰「我把你的長女栽培成全級第三,你卻兩個階段都不揀我們,如今卻才來叩門?」也有電視訪問中,某家長不惜搬屋兼要孩子每周上11種課外活動,當時帶着黑眼圈的兒子卻顯得沒精打采,我見猶憐。

經過派位不佳的洗禮,你要麼「看破紅塵」,要麼紅着眼在餘下日子叩破心儀小學的鐵柵大門。

誠然,愁眉苦臉和雀躍不已的都是家長,旁邊的孩子都是一片惘然,一點不理解這一天有多重要。

小一派位理不理想也好,往後要面對書本壓力,互相爭入名牌中學等,到底讀小學還可以快樂嗎?

不要過早地催谷

慈幼學校潘樹康校長認為,不要過早催谷小學生,才能給他們快樂的小學生活,「我們用的是鮑思高預防教育法,我們的宗教理念很強,但不強迫你信教。我們不會罵學生,但會勸他們。學生一定很乖,我們不發掘精英,不設精英班。我們希望教好學生,而不是催谷他們成為尖子。人生學習的道路多長!幾十年!為何要那麼早谷他?罵他?」

潘校長續說︰「我們宗教都說要喜樂,校園的標語也寫着:喜樂中成聖。一定要讓學生開心、老師開心,營造一個歡樂環境,但學生的學習水平不低。我們讀小學誰不是通山跑,到中學才發力?哎,大家別太緊張,給孩子一個美好的小學階段,建立良好的態度和價值觀、培養學習和科研興趣,有求知欲就很足夠了。」

每天早上上學和3點放學,潘校長必定站在門口迎送學生,原因是要認識學生,觀察他們的面貌。「小孩子是不會掩飾的,開心的固然看到,不開心的便跟他傾幾句,要是瑟瑟縮縮的,我可以第一時間發現,然後告訴老師某同學有點問題,要多注意。」

男校生都頑皮?潘校長坦言不會責駡學生,而是用勸諭的方式。「我們的神父很勤奮的,經常與學生聊天踢球,無所不談。如果老師無理罰學生,神父會向我反映,我會跟進是否如學生所言?這就是神父所說的臨在,關心他們不是靠嘴巴,而要與他們同行。神父經常與學生踢球,彼此建立亦師亦友的關係。教育要有效必須建立關係,街邊陌生人怎麼會聽你教呢?」

男女的發展先後快慢不一,作為男校校長自然明白, 所以家長更加不應過於緊張。女孩子一般11歲發育,男孩子要遲1年多,因此男生在語文發展方面比較慢。所以政府早幾年就想過,是否把男生和女生分成兩條隊。現在的所謂分banding也很籠統,把學生分成三個級別而已,所以潘教長認為在小學來說不必太緊張,很多男孩子這個階段都還沒發力。

潘校長7年前擔任慈幼學校校長,除了一手推動電子學習(見另文)外,還有不少難忘的回憶。他剛上任三個月,教育局分區發展主任便來電,說有個小一生接近兩個月沒有上學,因為與原來的學校鬧得很厲害,學生不肯上學,家長搏命投訴,校方則投訴學生有攻擊性,鬧得不可開交。原來,那位學生有自閉症,但潘校長依然讓他來面試。

「他和爸爸一起來校長室,我說過來傾兩句,學生老實不客氣地跳上膝蓋,還不停跑來跑去,打翻我的東西。」潘校長回憶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校方肯定不收留,結果卻並非如此。「我跟爸爸說:『你唔使驚!我幫你,收佢。』我說這是天主的意思,是聖母的意思。」

潘校長也提出條件,希望家長接受,否則愛莫能助。「我講明未來幾年會有很多麻煩,但最重要是家校合作,你對我們有無信心?信我嗎?我會教他、接納他,不怕有任何問題,也會游說老師接受他。但我只要求一樣東西,有困難、有問題、他與同學有糾紛,你不能去教育局投訴,跟老師和我說就夠。我們不怕辛苦卻怕壓力,你信任我們,包你的孩子平安、快樂成長。」家長見他有誠意,於是一口答應了。

自閉童成績躍進

當時潘校長才上任3個月,老師對他也不熟悉,還談何信任?弄不好還會怨起他來。「我的信念很強,學校不是選好學生來,鮑思高的精神就是教一些貧苦無告的人,他沒有書讀,我不能不幫。」

頭兩三年,這學生真的很難搞,經常發脾氣,不過之後成績一直很好,不斷進步。這個學年,這位學生更升讀慈幼中學。「這學生記憶力特別好,還喜歡背字典,哈哈!他現在比我還高了!」

潘校長續說︰「我想告訴大家,所有學生都能教,就看你肯不肯落心機,家長肯不肯合作。我最開心不是學生拿到幾個A,而是看到學生開心成長,就算他是自閉症,我們要讓他開心發展。」

撰文:吳雄

攝影:陳縱宇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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