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4月30日
我們吃過晚飯,離開前,都說來一個熱情的擁抱吧,說不定這將會是最後一次擁抱。
說話百無禁忌,開始明白《聖經》所講的一句:「天國近了。」說着說着就到了。
那一天說起我們那一輩的老師,有一半以上已經不在。說的時候我們沒有哀傷,只有親切的回憶,是那一件兩件的校園趣事,適逢其會,某某老師是主角,我們都是配角,大家把事件梳理,成為難忘故事,分享某些細節,卻不會去考究故事的可信性有多少。不重要了,主角已不在,配角想怎樣說都可以。
上星期與一位退休校長茶敍,她當年仍未到退休年齡就引退,歡送會上她說:「以後可多花點時間陪伴年紀老邁的父母。」原來真有其事。她說看着父親從認得她到不知道她是誰:「先是父親患上『認知障礙症,然後輪到母親。』我教他們認字、計數(簡單的加減)、誦讀。我設計了一套工作紙,希望日後可以給有關機構使用。這幾年,我與父母是那麼的近,又是那麼的遠。不管怎樣,我提早退休,是做對了。」
遠與近都是相對的,去年出席老師的紀念崇拜,見到老師的家人(第一次見到老師的子女),感覺是陌生,卻又是親切的。老師在學校的教學生涯,只佔他人生的一部分。下班後,老師的家庭生活,老師如何打發閒暇時光,我們一無所知。說陌生,是不認識老師的子女;說親切,是他們都有點像老師,有老師年輕時的模樣。
同屆舊生山長水遠都要趕回來參加周年大典,是知道:這樣的聚會,見一次少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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