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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16日

黃傑瑜 察顏觀色

徐震與黎卓華在香港遇上

為期一周的巴塞爾藝術展終於落幕,一切頗有塵埃落定的感覺。周末妙恩在PMQ元創方走了一轉,在對面的Libertine咖啡店坐下,遙望着對岸PMQ中庭的「20歲:徐震繪畫新作展」。

衞理:實在沒有別的地方更適合聊我們今天的話題。Libertine不是正好拿來形容藝術派對中的享樂者嗎?巴塞爾已經是一個大派對了。

妙恩:看你應該去了DI很多晚吧?Libertine也可以是指思想自由的人,觀看藝術正需要這樣的一顆心,我不用去DI,也可以是一個Libertine。

衛理:絕對認同,因為我也沒去DI。巴塞爾藝術展看來挺成功的,世界各地藝術家、收藏家、博物館人員,基本上都衝着這個博覽會而來,香港着實一時熱鬧起來。

審美疲勞症

妙恩:最後得到什麼?審美疲勞症嗎?這不正跟一年一度的書展不遑多讓?

衛理:也許你太主觀了,我覺得至少香港人有這個機會看到來自不同地方的藝術品。博覽會經濟效益之大,我想無人否認其對香港經濟的重要性。

妙恩:看到不同地方藝術品又如何?結果就好像最近網上熱傳,一班小學生好像奴隸一樣,拉着繩子逛博覽會。問題是,博覽會從來不應該是看藝術的地方,缺乏整理及解說之下,你能得到什麼?

衛理:教育從來不是博覽會的責任及功能。這只能怪香港,甚至中國仍未建立以亞洲為本位的博物館制度。我們惟有寄望西九龍M+能夠有所改變。

妙恩:在如此情況下,我覺得博覽會更應該負起教育的功用,這是道義上的責任。

衛理:還是應該商業歸商業,教育歸教育?望着對面元創坊徐震的展覽,我想藝術家是這狂歡嘉年華中最大的贏家。

妙恩:何之為贏?博覽會思維?賣得就算贏?

衞理:徐震的創作背後總有着他的嘲笑聲。他的作品,最能代表香港,以至中國在蓬勃的藝術市場下的藝術生產狀態。他早年從事不同類型的藝術創作,包括行為、裝置等,2009年,他成立了沒頂公司,以「生產」藝術創作力為核心,以不同系列作品,探索藝術與消費之間的關係,義無反顧地主張「藝術就是商品」的口號。

賣得就算贏

妙恩:他的創作我一直有留意,但套路基本上承襲了波普藝術,你說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新意嗎?恐怕沒有,只可以說是拿來主意,套一個語境就是。

衛理:他最厲害之處,是把自己也「品牌化」,然後徹底去除所有對藝術家約定俗成的定義及期望。今次色彩繽紛的「20歲」系列其實是對中國社會現象的反諷。作品是義無反顧的美麗,粉紅色的油彩堆疊在一起,芬芳欲滴,是藝術商品化的最佳註腳。

妙恩:你把自己困在概念上,沒有真的用眼看作品。我覺得香港藝術家黎卓華在Para-Site的裝置展「停滯之中」,更具備多種解讀層次。她以最為人熟悉的細膩筆觸及超現實氛圍創作以鞋子為主題的油畫,配合錄像及安排保安員現場演出駐守,回應了「後佔領」的時代背景,我覺得是她創作的突破。

衛理:劉韡跟黎卓華都在回應自身的社會背景,沒有所謂高低,是社會背景的深淺所造成。你覺得作品徒具漂亮的偽裝,也是社會的浮躁所造成。

妙恩:我不能同意你的觀點。你這樣把創作貶低為集體無意識的反映,無視了藝術家個人的創作力。藝術家怎樣有意或無意間反映自身的時代背景,怎樣把這個時代背景升華,提供多重,甚至互相矛盾的層面,是有藝術的選擇,中間有高低之分。

衛理:也許吧,換個角度,藝術家逃不出時代,還是閱讀藝術的人逃不出?

妙恩:也許Art Basel的磁場太過強大,蠶食了藝術家的個人性,也許我們應該換個背景來看作品才見高低。

衛理:可能分別不大,說到底Art Basel只是現況的一部分,還有一個Bigger Picture在背後逃不過,你有去看高古軒Rudolf Stingel的展覽嗎?你會知道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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