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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22日

黃永 政治誅心學

批判式無視與傳媒素養

資訊泛濫令網絡受眾愈來愈難審視誤導訊息及虛假陳述。就此德國的適應式理性中心(Center for Adaptive Rationality)提出可以「批判式無視」(critical ignorance)作為答案:意思是針對低質素及刻意誤導資訊霸佔了受眾大量的注意力,並衍生出仇恨、憤怒和上癮等情緒反應,從而令受眾的審視能力進一步下降,故公眾教育應當包含讓一般人學懂如何不理會某幾類高風險誤導訊息之技巧,透過善用每個人有限的注意力和時間,務求提升社會整體的傳媒素養。

把「批判式無視」定義成一套技術或日常生活習慣的話,主要可以分為以下三種認知層面之策略──

(一)自我輕推(self-nudging)──這套策略主要針對讓人分神的低質素訊息,避免注意力及決斷能力顯著下降。首要任務是從受眾經常處身之環境中,移除大量表面上令人難以抗拒的感官刺激。套用在香港的情況,就是如何減低「標題黨」對自身影響。具體做法有兩部曲:第一是在客觀層面上,為自己每天接收非工作有關資訊訂下時限;第二是於主觀層面,不再用收看所謂「消閒」訊息,作為內在獎賞(intrinsic reward)。最終目標是讓人有更強自制能力,透過減少面對屏幕的時間提升健康和生活質素。

減少受騙風險

(二)水平閱讀(lateral reading)──此招聚焦應對虛假及誤導訊息,跟近年坊間經常倡議之基本事實查證訓練有密切關連,包括:對資料來源抱持懷疑,並養成使用網絡搜尋內容提供者的背景之習慣;就任何評論和聲稱的狀況,也會參考其他消息來源之說法有何異同;還要加強自己對網絡搜尋有何慣性和相關漏洞的認知。總括來說,就是提升對於資料可信性判斷能力,提高警覺以盡量減少受騙之風險。

(三)不能讓自己被耍的思維模式(do-not-feed-the-trolls heuristic)──最後一種批判式無視之認知策略,主要是針對troll乃至其他具惡意的網絡用家。(Troll乃網絡常用語,一般指透過發布具煽動性或具破壞性而令人反感之言論,企圖「帶風向」以擾亂討論,或嘗試挑釁或激怒他人來轉移話題焦點。)此招則希望能盡量減少受眾在接收訊息時的負面經歷,尤其網絡傷害以至網絡欺凌。至於具體手法,是先要明白跟這類煽動者糾纏不單徒勞無功,而更大機會是正中下懷。因此花愈多時間和精神跟trolls理論,只會愈浪費時間,並對提升網絡質素毫無幫助,故應當盡早封鎖其留言權限,並向相關之社交網絡平台舉報。

從解困新聞學角度分析,要推動「批判式無視」作為應對誤導訊息及虛假陳述泛濫的答案,教育工作者必須重新思考,怎教導學生由提高注意力,轉變為提升自己願意無視一些有害資訊的能力。例如教授科學的老師,可以多鼓勵學生嘗試完全不理會各種不基於科學的說法、報道及文章,以免浪費時間接收大量根本無用的訊息,甚至跌入思考陷阱而擾亂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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