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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2日

黃永 政治誅心學

遭私有卻更自由的推特小鳥?

馬斯克終於成功收購推特,他隨即發帖文表示:「小鳥已被釋放了」──這一句,把何謂「後真相年代」表露無遺:明明是整個社交網絡被私有化,卻告訴全世界新囚籠有更廣闊的言論自由空間。

由個別富商或其家族擁有或操控之傳媒機構,對保障言論和表達自由是不是更有幫助,在學術界向來是個悖論:一方面,有大量研究認為,傳媒機構董事局成員跟政府總有數不清之利益轇轕,故往往受當權者影響,為維護其商業投資而須取悅政權──近年有關俄羅斯、土耳其、印度與中國的調查報告,多數依循此套路。

另一方面,也有不少學者發現,正因傳媒老闆擁有一定影響力,所以不一定要對政府言聽計從,更經常反過來要求乃至要挾政府,訂定一些對其企業運作有利的政策,或凡事唱反調令反對派獲得選舉優勢(澳洲、英國和美國皆屬此列)。也有學者提出,當年李光耀為了令商賈們不能透過傳媒來要挾政府,所出的其中一招是規定傳媒機構要追求經濟效益,透過多數董事局成員想追求更大利潤的取態,令傳媒在製作上傾向重娛樂而輕政治。

回看推特,馬斯克不愧是新世代首富,完全懂得操弄傳媒和大眾心理,除了宣稱小鳥已被釋放之外,更補充:任何因為細微和可疑原因被停用賬戶的人,也將會從推特的監獄中釋放(freed from Twitter jail),爭取群眾支持之餘,他更極懂得搶風頭地加多句:「喜劇如今終於可以在推特合法存在」(Comedy is now legal on Twitter);但他又同時強調,直至組成一個整合多樣觀點的「內容調控委員會」(content moderation council)之前,目前絕不會改動任何推特的內容審查政策──儘管誰可加入這個委員會,相信百分百由馬斯克本人說了算。

把推特高層全面撤換的馬斯克,到底有何盤算?業界目前有兩大預測:其一,是推特應該很快便會出現一場規模前所未見的「大掃除」,馬斯克一直對於推特有大量濫用和自動執行特定任務的機械賬戶極為憤怒,認為此乃非常嚴重的「網絡平台污染」,而推特高層則從來矢口否認,認為情況根本不是如斯嚴重,故才會道不同不相為謀。幾輪大清洗過後,推特過去最關注的追隨者總數相信會大幅下調,勢將影響市值。

至於補救措施,是透過恢復一些具爭議性的賬戶(包括:特朗普、QAnon、否認新冠肺炎存在者),為平台重新注入動力。

馬斯克雖然嘴裏對廣告商說,不會讓推特變成「自出自入的地獄環境」(free-for-all hellscape),但監管肯定會十分寬鬆,畢竟愈多人罵,也是一種招徠手段。

業界推測推特未來發展的另一走向,是參考WeChat而成為西方社會的多用途「超級應用程式」(super app),除了是社交網絡和通訊平台,也可以用來購物、預訂服務,以及處理財務和投資──當然,箇中重點是以虛擬貨幣交易,畢竟世界最大的虛擬貨幣交易平台亦是支持馬斯克的關鍵投資者之一。一旦成事的話,監管機構應該會相當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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