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9日
中共二十大會議圓滿結束,產生了新一屆最高領導層,帶領中國踏上新征程。對於這次舉世關注的會議,外界似乎有一個觀感,認為在經濟領域沒有很多新提法,也缺少應對當前問題的措施,因而論斷前景仍然不明朗,股滙市報以連續多天劇震。其實,今次着眼的是未來五年以至更長遠,而且具體策略在之前一段時間已陸續提出,未來需要做的是延續和貫徹。換言之,前路清晰,沒半點含糊。
二十大報告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最符合國情的發展道路。在經濟層面,首要任務是實現高質量發展,通過貫徹新發展理念,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堅持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改革方向,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當中,要把擴大內需戰略與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有機結合,着力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安全等。這些行動綱領,無疑是按不同發展階段需要及世界局勢總結出來的。
惟金融市場初步未能把握好這底蘊,作出激烈反應,人民幣兌美元挫至二〇〇五年滙改後新低,港股恒指下滑至十四年前金融海嘯時水平。由於外圍未見異樣,震盪主要集中在中國概念資產,顯示市場情緒多於基本因素。投資者應明白經濟發展的內涵須與時並進,滿足不同時代所需,只要方向清晰,即使有一批技術官員更替,也不會影響施政方針;加上新晉管治班子各有歷練及主政經驗,功夫水平很快見真章。
在世界動盪的環境下,今次中央換屆,由誰分管財經工作尤其受關注。中國最具實力的兩大經濟區域分別是長三角及珠三角,新任政治局常委李強預料會接掌國務院總理,他多年來坐鎮江浙,曾主政溫州這個製造業基地,進京前是長三角龍頭上海的第一把手,對統領金融、工業、外貿及高新科技等理應駕輕就熟。另一常委李希,雖分管中紀委,但歷任遼寧及廣東省委書記,對東北老工業基地及改革開放最前沿的珠三角均有切身經驗。
新班子就位後相信不會有半點空閒,因為經濟形勢依然艱難。剛公布的第三季國內生產總值按年升百分之三點九優於預期,總算擺脫低谷,卻屬於弱復甦。九月工業增加值有驚喜,固定資產投資也保持合理增長;惟零售消費增幅再度放緩,遜預期。至於房地產投資及銷售,仍處於寒冬,不排除繼續慘淡甚至拖累更多行業。倘若期待靠基建投資單天保至尊,復甦態勢並不全面,零售消費一日未振作起來,談不上重拾正軌。
在審視當前面對的問題之際,不妨回顧過去數十年的發展足跡。改革開放令中國經濟騰飛,以投資驅動的增長模式居功厥偉,惟當經濟體量勇猛擴張,效益遞減日益顯露。同時,人口紅利消退,勞動人口下降及老齡化迫在眉睫。另一方面,逆全球化愈演愈烈,世界各地都在重新調整供應鏈圖譜,還有美國不斷對中國科技業制裁封殺。中國應對內部外部環境翻天變化,既要重新思考定位,亦須着力發掘新增長引擎,強化自主自給,提升生產率及抗逆韌力。
新發展理念首要任務是推進高質量發展,正好回應投資效益遞減、人力成本上升及產業鏈安全的挑戰,要以創新驅動為對策,新技術新市場做突破口,相比效益日低的基建及房地產投資,可獲更大回報,二十大報告對此着墨頗多。由於資源始終有限,時間又緊迫,相信當局不會再容讓百花齊放式胡亂創新,而是有序規劃哪些新技術值得扶持,特別是可抗衡抵制、與外國一爭長短的新興戰略產業,以舉國之力攻關。
高質量發展另一焦點是,扎實推動共同富裕提高人民生活品質。中國經濟規模之大,難言由投資獨力支撐,得靠擴大內需維持動能。新發展格局提出把擴大內需戰略與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有機結合,就是要提供更多優質產品,但也要讓民眾消費得起,辛勤工作多勞多得固然是美德,只憑自然累積卻有局限,若能完善分配制度,乘數效應可事半功倍。二十大報告明言,要規範收入分配秩序及財富積累機制,預示將有大動作改革。
世界處於百年未見的大變局,國際間的競爭,不只看朝夕,還要看長遠,是一場耐力賽,所以經濟發展求質顯得比求量重要。國際政治與經濟版圖面臨重塑,在新形勢下需有新理念和新着力點,拋開約定俗成的思維,方能走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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