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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18日

社評 社評

俄若屯兵不攻 北約無可奈何

東歐國家烏克蘭面對的危機尚未解除,俄羅斯在與之接壤的邊境地帶部署作勢欲撲的大批兵力,美國、歐盟和北約皆擔心莫斯科在短期內會在烏克蘭東部挑起戰爭,繼而造成克里米亞被吞併的翻版。近一周以來,西方陣營先後與俄羅斯代表圍坐談判桌邊,嘗試緩和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歐洲安全與合作組織(OSCE)也召開峰會討論相關危機,然而一如事前預料,多場會議都沒有辦法談得出什麼實質成果,西方與俄方基本上各說各話,機關算盡。

烏克蘭戰禍是否一觸即發?表面上確是火藥味甚濃,不過按照俄羅斯的講法,他們無意入侵烏克蘭,只不過警告以美國為首的北約切勿東擴,意即不要接納烏克蘭加入作為成員,也就是喝停西方在俄羅斯的「後花園」部署額外軍隊和武器。俄羅斯又要求北約不能在東歐、南高加索和中亞進行軍事活動,美國亦不能在前蘇聯加盟共和國境內駐軍。對於這樣的叫價,華府的態度當然是「絕不答應」。

無意入侵烏克蘭云云,不代表莫斯科鳴金收兵。克里姆林宮發言人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接受美國傳媒訪問時直言,由於跟北約關係緊張,以及非常不友善的環境,俄羅斯有必要留駐士兵在烏克蘭邊境附近,堅持不會撤走所部署的十萬大軍。佩斯科夫批評北約拒絕承諾不會讓烏克蘭加入,以及不會在烏克蘭境內部署武器,這是俄羅斯不能忍受的底線。他強調目前沒有俄軍在烏克蘭境內,全部皆在俄羅斯境內,俄方不會與任何國家討論從加里寧格勒州(Kaliningrad,位於波蘭與立陶宛之間、臨近波羅的海的俄羅斯「外飛地」)撤走軍備或導彈的決定,亦不容許他國對其境內安排指手畫腳。

俄羅斯若然只屯兵不攻,雖有「尋釁」,卻無「滋事」,北約實在無可奈何,既缺乏出師之名,也沒有主動招攬烏克蘭加入這個軍事組織的藉口。尤其關鍵的是,美國連經濟制裁這一招亦未必用得上。

俄羅斯總統普京大概摸清了美國總統拜登的底牌,華府一而再強調,如果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將要付出「沉重代價」,但意思並非軍事介入,而是利用美元的金融霸權地位實施嚴厲經濟制裁。既然美國寧願經濟制裁,不欲軍事介入烏克蘭危機,那麼普京的最佳選擇就是透過邊境駐軍不斷恫嚇及威脅烏克蘭,促使局勢維持在擦槍但不走火的狀態,務求北約不敢輕舉妄動接納烏克蘭加入。

事實上,美國和歐盟對於烏克蘭是否加入北約始終含糊其詞,只要烏克蘭沒有被納入「集體自衞權」的覆蓋範圍,莫斯科算得上沒有吃虧。

屯兵不攻指的僅是實體軍事行動,俄羅斯仍然可以對烏克蘭發動另類攻勢,例如黑客入侵乃拿手好戲。烏克蘭多個政府網站上周四(十三日)遭受黑客攻擊,美國微軟公司指出,惡意程式假扮勒索軟件,在相關設備關機的情況下運作,當攻擊者啟動軟件則可令電腦系統癱瘓。烏克蘭國家安全和國防委員會副秘書長傑梅德尤克(Serhiy Demedyuk)透露,初步認定隸屬於白羅斯特務的網絡間諜組織「UNC1151」可能參與網攻,旨在掩蓋背後的破壞行動,而在不久將會感受到其後果。烏克蘭指控俄羅斯正在進行混合戰爭,黑客攻擊的目的不單是威嚇烏克蘭社會,而是造成局勢不穩、公營部門停止運作、削弱公眾對烏克蘭政府的信任。

為了阻止烏克蘭加入北約,莫斯科除了發動兵不血刃的網攻之外,還可以利用克里米亞和刻赤海峽的控制權,嚴格限制進出烏克蘭的海運航道,達致孤立的效果。烏克蘭儘管旗幟鮮明意欲「脫俄入歐」,但在普京「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盤算底下,基輔政府懇求外援來個雷霆救兵的空間暫時無法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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