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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23日

鍾誠祥

對免費乘車日的疑問

多間公共交通營辦商在12月19日破天荒安排免費乘車日,讓全港市民首次享受全日免費乘車的優惠。能夠在星期日免費乘車環遊全港,對不少市民來說當然是一大喜訊,畢竟對那些居於偏遠地區的人士而言,假日要到市區逛逛,交通費已經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既然這次可以免費乘車,新界居民大可以到港島走走,享受平日難得的經歷。

不過,在這個全民喜訊的背後,卻掀起了一連串的問題,因為在任何角度看,這次安排匪夷所思。誠然,這次安排在公共政策的角度看,完全找不到任何合理的理據。首先,香港從來沒有出現過全民性的免費乘車日,頂多只是為長者或殘疾人士預備的免費乘車日,以慶祝與長者或殘疾人士有關的國際性紀念日。究竟12月19日有什麼特別,足以使政府希望推動公共交通營辦商推出免費乘車日?

要知道,即使是1997年香港主權回歸日或比較重要的回歸紀念日(如回歸10周年或20周年紀念),又或者建國70周年的重要國慶日,都沒有舉辦過全民免費乘車日。2021年12月19日除了是立法會換屆選舉投票日,並沒有什麼特別,反正過去的立法會選舉和區議會選舉投票日都沒有類似安排,是不是今次選舉的意義特別重大,需要以免費乘車日來慶祝?

不少輿論都猜測免費乘車日是為了催谷選舉投票率,但這說法被特區政府各級官員否認。筆者其實也傾向相信此舉並非為催谷投票率而設,因為基本上所有地方選區選舉的選民,都會獲安排到鄰近居所的票站投票,即使選民需要乘車前往投票,牽涉的路程和交通費開支亦相當有限。對於4年一度的立法會選舉,十元八塊的交通費不會明顯影響選民的投票意欲。

公交營辦商自掏腰包 損股東利益

另一個更令人摸不着頭腦的地方,是當局強調並不會因應免費乘車日向公共交通營辦商提供任何補貼。也就是說,各公共交通營運商必須自行承擔當天的票價收入損失,估計整日的票價收入數以千萬元計。絕大部分具規模的公共交通營辦商都是上市公司,它們為什麼甘願拿出原本應屬於股東的利益,來惠及全港市民?

筆者最擔心的,是官方以日後的交通運輸專營權或交通營辦商的年度表現檢討,甚至日後的票價調整安排作為要求營辦商配合政府舉辦免費乘車日的條件。若真的如此,政府等同干預各交通營辦商的商業決定,這將對香港的投資者釋放一個相當負面的訊號,就是特區政府會嘗試透過政策機制,促成私營的公共交通營辦商向市民讓利,這絕對不利香港的投資環境。

整個免費乘車日的安排,既沒有清晰的政策目標,更遑論根據政策目標來判斷政策的成效。沒有目標、難以評估成效的資源投放,基本上便是無的放矢。一向以公共政策邏輯和效果聞名的特區政府,未知對此有何看法?

香港已進入新時代,似乎我們真的要思考如何適應新的邏輯,否則像今次的免費乘車日安排,只怕陸續有來,蒙受最大影響的必然是我們的公共資源使用效率。財政司司長已不止一次預告公共財政將面對挑戰,我們實在有必要釐清今天官員的施政邏輯,才能確保公共資源用得其所,避免不必要地加重公共財政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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