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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12日

社評 社評

創作自由與依法治港須取得平衡

西九文化區M+博物館今天開幕,第一年所有訪客免費入場參觀,博物館昨天舉行開幕儀式。西九董事局主席唐英年致詞時表示,M+博物館可媲美紐約、倫敦及巴黎的著名博物館,令香港由以前所謂的文化沙漠,變成國際文化藝術中心,亦有助推動本港文化藝術產業發展。由於部分館藏曾經引起爭議,因此唐英年強調,西九專業的策展團隊會確保所有展覽合法。

藝術作品牽扯到合法不合法的問題,在香港恐怕是一項新挑戰。與此同時,這項挑戰讓人深思,怎樣在創作自由與依法治港之間取得平衡?如果缺乏創作自由,藝術作品難以綻放異彩,但若法治不彰的話,後果則是無法確保社會穩定。兩者要是取得平衡之道,相信可為香港局勢的「由亂到治」帶來更佳的示範作用。

行政長官林鄭月娥出席開幕禮發言稱,這是香港有史以來最大型文化建設的重要里程碑,她作為前後十五年在不同崗位參與西九文化區發展的官員,喜悅難以透過幾句話來形容。林鄭指出,西九文化區由於佔用四十公頃的珍貴臨海土地,又涉及龐大公共開支,所以過程中難免受質疑甚至批評,但她與政府內外一直致力推動的人都相信,香港的優勢並不限於發展金融、商貿、航運中心。她認為香港新未來亦不應該只在發展國際創新科技中心,香港大有條件發展成中外文化藝術交流中心,將中華文化帶向世界,展示國家軟實力。

建設籌辦經年,以亞洲首間當代視覺文化博物館定位的M+開幕誠屬美事,六大專題展覽精選逾千件館藏,多角度呈現二十及二十一世紀香港、中國以至亞洲的視覺文化源流及革新,展品包括雕塑家葛姆雷(Antony Gormley)逾八萬個小泥人,亦有倉俁史朗的《清友壽司吧》從日本搬到西九完整重置,甚至可以欣賞已故「九龍皇帝」曾灶財的墨寶。然而,M+博物館最受關注的反而是一件「看不見的作品」,那就是來自希克的內地異見藝術家艾未未作品《透視研究:天安門》,顯示一隻向天安門舉起的中指,曾被質疑違反《港區國安法》。

唐英年認為,文化藝術創作要有良好的空間及氛圍,大家要以多元開放、包容態度看待,而西九亦一直維護及鼓勵藝術表達及創作自由。他又說,現時博物館仍對部分獲捐贈的藏品作進一步審視,但強調未有展出不代表違法,只是未完成相關檢視程序。

艾未未的「中指圖」沒有展出,但看來他本人未被封殺,由其創作的陶罐裝置《洗白》以及影像作品《長安街》仍然見諸展區,似乎館方沒有刻意避諱。也許,此乃M+博物館尋求的平衡之道,免犯上綱上線的毛病。

位於地下大堂展廳的「香港:此地彼方」以藝術、平面設計、建築及電影多角度勾勒香港故事,分為「此地」、「身份認同」、「地方」、「彼方」四章,展現香港這座城市的演變及自六十年代至今的獨特視覺文化,策展人彭綺雲早前透露,團隊三年前開始籌備展覽,期間未因《港區國安法》需要調整展品或改變策展方向,亦無受到任何政治壓力。雖然如此,展品沒有覆蓋六四事件等等議題。

香港近年高度政治化,一舉一動都容易招來話柄,種種捕風捉影的陰謀論此起彼落,殊非健康現象。艾未未的「中指圖」成為M+博物館的焦點話題,不但是新挑戰,同時對於其他應該受到重視的藝術家也不公平。香港若要發展成中外文化藝術交流中心,條件之一是藝術不受政治干擾。

藝術十分主觀,很多時候像榴槤,愛的很愛,恨的極恨。觀賞者可以不接受某一件藝術作品,例如有人質疑《清友壽司吧》其實是被廢棄的舊裝修,不過無論如何,藝術表達及創作自由必須得到尊重,這是M+博物館開幕的意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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