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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7月14日

社評 社評

法國強制醫護打針 香港宜三思而後行

為了遏制再度惡化的新冠肺炎疫情,法國總統馬克龍下令,所有醫護人員和安老院舍人員必須在九月十五日前接種疫苗,否則不得上班和領取工資,法國同時推出「健康通行證」措施,限制沒有接種疫苗或沒有陰性檢測證明者進入多種公共場所。馬克龍揚言,為了回復正常生活,有需要研究全民強制接種。

面對嚴峻疫情,馬克龍表示:「接種疫苗的人愈多,留給病毒傳播的空間就愈小。這是一場正在進行的速度賽跑,我們必須朝着為所有法國人接種疫苗的方向邁進。」法國政府一個顧問小組上周五(九日)警告,在Delta變種病毒株肆虐下,法國需要多達百分之九十五民眾接種疫苗才能有效遏制疫情。到目前為止,法國有約百分之五十三人口接種了單劑疫苗,百分之四十已注射兩劑。

意大利已在今年四月要求醫護人員接種疫苗,若不遵守規定,會被分配到其他單位,如果其他單位沒有職位空缺接收,將受停職處分。意大利現時有約百分之三醫護人員拒絕打疫苗,其中三百人展開法律程序。

跟法國同步推出類似政策的還有希臘,該國總理米佐塔基斯(Kyriakos Mitsotakis)下令,所有醫護人員必須接種疫苗,包括安養院員工。他又表示,只有已接種疫苗的民眾可進入室內場所,例如娛樂中心、酒吧、電影院和劇院。

鑑於Delta變種病毒的傳染性比原始毒株更強橫,嚴重影響各國的復常大計,強制醫護人員接種疫苗不排除是國際潮流的大勢所趨,甚至有機會出現馬克龍口中的全民強制接種。問題卻在於,強制接種必然惹起七嘴八舌的爭議,甚至有人訴諸法律行動控告政府侵犯人權。值得參考的是一宗案例,歐洲人權法院認為強制接種疫苗並不違反《歐洲人權公約》,而且在民主社會中是必要的措施,雖然該裁決沒有直接涉及新冠疫苗,但專家認為,可能對所有疫苗接種活動產生影響。

根據捷克法律,除非獲醫學豁免,否則家長必須為兒童接種疫苗,以預防小兒麻痹症、乙型肝炎或破傷風等九種疾病。今年四月,捷克有家長入稟法院,不滿子女因為未接種疫苗而被拒接受學前教育,亦有家長由於沒有安排子女打針而被罰款,歐洲人權法院以十六票對一票,裁定這批家長敗訴。判決書指出,捷克的政策無疑影響私人生活權利,但要在保障公眾健康之間作出平衡,政策可被視為民主社會所必需,目標是保護兒童免受嚴重疾病危害,符合最佳利益。

俄羅斯總統普京於今年五月曾聲稱,強制接種不切實際,但到了六月,首都莫斯科市長索比亞寧(Sergey Sobyanin)下令,市內企業必須安排僱員接種疫苗,包括醫療和娛樂等服務業在內。截至六月中旬,俄羅斯只有百分之十三點五人口打過針,完全接種率僅約一成。

假如強制接種疫苗確是趨勢,那麼香港如何因應?最重要的自然是看看有沒有違反法例之嫌。平等機會委員會主席朱敏健講過,員工如果純粹基於個人意願不接種疫苗而被解僱,僱主有可能會違反《殘疾歧視條例》;然而,今年五月香港政府有意強制續約的外傭或新來港工作外傭接種疫苗,遭外傭工會及菲律賓外長洛欽(Teodoro Locsin)批評此舉屬歧視,朱敏健認為,任何措施如為保障公眾健康,且有合理或必要性,即使造成差別待遇,都不違反《殘疾歧視條例》,惟當局應考慮替代方案供不適合或不能打針人士。

強制接種疫苗無可避免引發侵犯人權的疑慮,但在公眾利益的層面,這也許是迫不得已的「必要之惡」。兩害相權取其輕,一旦來到關鍵抉擇,保障人權與保障健康之間不得不作出平衡。我們樂見香港疫情紓緩,暫時未至於需要實行強制接種疫苗手段,不過如果往後情況有變,推出強制措施前,宜從法律角度三思而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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