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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1日

James K. Galbraith

誰害怕現代貨幣理論

負責對央行官員進行立法監督的人都知道,他們不願意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大部分央行官員會捍衞他們秘密,他們如同魔法光環般口吐蓮花,掩蓋打着權力和術語幌子的平庸和胡扯,因此,戲弄央行官員非常有趣。

在我們那個時代,現代貨幣理論(Modern Monetary Theory,MMT)的聲音不但令在任央行官員睡不着覺,也讓退休央行官員寢食難安。兩個最新的例子是印度儲備銀行前行長Raghuram G. Rajan和英倫銀行前行長Mervyn King。兩人在最近發表的評論中既有咆哮,也有屈尊(程度大致相當),但說的都是你很難表示不同意的陳腐事實。可是Rajan和King所面臨的只是抽象的MMT。他們都沒有引用,也都沒有提到任何與MMT相關的人。

比如,King在開頭寫道,「如果你不能解釋某個東西,那就用縮寫。經濟學中最新的縮寫便是MMT(現代貨幣理論),或者換句話說,魔法搖錢樹。」King提到有大部頭解釋MMT,如著名經濟學教授Stephanie Kelton的最新暢銷書《赤字傳說》(The Deficit Myth)。Rajan也沒有提到巴德學院的Pavlina R. Tcherneva、Levy Institute及L. Randall Wray的著作。我在這裏只是略舉了3個MMT學派的重要成果。

兩名MMT的領導鼓吹者是女性,我們寧可懷疑King和Rajan非常了解Kelton和Tcherneva是誰,兩人都是強大可怕的對手,正是那種央行官員通常害怕的類型。

King和Rajan都將MMT說成是低成本「印鈔」的觀點。在King的描述中,其思想是央行創造的貨幣可以「授予公眾……讓人們多花錢,從而提升產出和就業」。他接着又說,該方針已經嘗試過,「從羅馬皇帝、亨利八世和威瑪共和國,到當代的津巴布韋和委內瑞拉。」這聽上去確實糟糕透了。

然而,你可以回想一下2020年的多事之春,面臨COVID-19災難,美國放出2.2萬億美元新鈔給公眾,讓人們多花錢,從而提升產出和就業。美國2020年經濟算不上多好,但也沒有發生通脹暴增。美國沒有變成津巴布韋、委內瑞拉或威瑪共和國。是否有可能,King沒有注意到這一點?Rajan表現好一些,對津巴布韋沒有那麼嚴苛。

King和Rajan都抱怨MMT並非新事物,而這肯定「說明」了他們都沒有做足功課。MMT鼓吹者的着眼點從來不是「新」,和他們的批評者不一樣,他們明白「現代」和「新」並不是對等同義詞。MMT中的「現代」含義與凱恩斯在其1930年的《貨幣論》(Treatise on Money)中的用意相同,在這部著作中,凱恩斯描述了民族國家有一個特權,即定義受其法律約束的人來說什麼是錢:「這一權利為所有現代國家所主張,而一些國家至少在4000年前便已作出類似主張。」有些悲哀甚至令人震驚的是,作為筆者在劍橋國王學院的同輩人,King竟然完全忘記了凱恩斯。

那麼,什麼是MMT?與King和Rajan的主張相反,這不是一個政策口號。它是凱恩斯或傳統理論的一個分支,包括了美國經濟學家明斯基(Hyman Minsky)和英國財政部和劍橋大學的Wynne Godley這樣的著名思想家。MMT描述了「現代」政府和央行實際如何工作,以及其資產負債表的變化如何反映於公眾資產負債表──複式記賬法在經濟思想中的應用。因此,Kelton用通俗英語寫道,政府的赤字便是私人部門的盈餘,反之亦然。

MMT與凱恩斯異曲同工,主權發達國家的經濟政策的合適目標是實現充分就業,保證所有需要工作的人有工作崗位。我參與了把這一目標連同平衡增長和合理的物價穩定一起寫入美國法律的工作,即1978年《漢弗萊-霍金斯充分就業和平衡增長法》(Humphrey-Hawkins Full Employment and Balanced Growth Act)。這一政策目標被稱為「雙重使命」,有時在實踐中能取得成功,後來成為美國的慣例。

聯合經濟委員會前執行董事,得克薩斯大學教

Copyright: Project Syndicate,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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