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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15日

曾鈺成 曾鈺成回憶錄: 主席八年

連番碰壁

學聯和學民思潮(「雙學」)認為,要維持抗爭的氣勢,便不斷要有升級的行動。「廣場公投」失敗之後,他們又提出另一個主張:泛民立法會議員辭職,引發「變相公投」。

這不是新發明;2010年社民連和公民黨就曾經發動「五區總辭、變相公投」。當時,民主黨拒絕參與,泛民陣營分裂;同時由於建制派全面杯葛,投票率遠低於兩黨定下的目標,起不到「公投」的作用。

對於要重施故伎,泛民議員當然不會有很大積極性。況且,在2010年兩黨的「總辭」之後,立法會已修改了選舉法律,禁止辭職議員參加補選;議員辭了職,再不能像上次那樣,通過補選返回當屆的立法會。

泛民對「辭職公投」還有另一個爭議的問題。上次的「公投」,要在5個地方選區各有一名議員辭職,才可引發全港性的補選。這一屆立法會多設了由區議員提名、全港大部分選民投票選舉產生的「超級區議會」議席;只要有一名這類議員辭職,便須進行全港性補選。這當然要比5人辭職划算得多。本身沒有「超級」議席的公民黨,便極力主張由「超級」議員辭職;但擁有兩個「超級」議席的民主黨,則認為辭職的應是5個分區直選議員,由泛民黨派各分擔一個。

不過,根本的問題是「辭職公投」到底應該發揮什麼作用?可以有什麼作用?「公投」的結果可以影響政府提出的政改方案嗎?民主黨認為,「公投」要有意義,必須與佔領行動退場掛鈎,但「雙學」卻反對。拿什麼作「公投」的議題,也無法取得一致的意見:「公投」的議題必須是簡單的是非題;問「要不要否決政府按『831決定』提出的政改方案」嗎?泛民早就聯署承諾了否決,如何多此一問?問「要不要『袋住先』」嗎?民調顯示贊成「袋住先」的人可不少,萬一投票結果說「要」,怎麼辦?除了「831」和「袋住先」,還有什麼值得拿來「公投」的議題?

然而,儘管多數泛民議員並不認為「辭職公投」是個好主意,他們卻沒有一開始便表示反對;除了因為他們拿不出更好的主意,更加因為他們不想(不敢)被「雙學」看成是抗爭行動的阻力。從10月底開始,由「雙學」、泛民、「佔中」發起人和多個激進「公民團體」組成的「五方平台」,舉行多次商討「辭職公投」的會議,談了幾個星期仍無法達成共識,終於胎死腹中。

在同一期間,學聯策劃的「闖京」行動,亦以失敗告終。亞太經合組織領導人會議(APEC)11月5日至11日在北京舉行。在「五方平台」10月底的會議上,學聯秘書長周永康提出,要在APEC峰會期間前往北京,要求與國家領導人對話。其後學聯宣布派出5人,在11月8日上京。他們貿然闖關,有可能找到中央官員對話嗎?稍有常識的人都不會相信。在聽到不少批評他們想法幼稚、不切實際的意見後,周永康等人改變主意,先發信給全國政協副主席董建華和人大常委范徐麗泰,要求他們安排學聯代表與中央官員會面。二人沒有回應;周永康等4名學聯成員自行購買機票,11月15日下午乘搭飛往北京的國泰航班。他們在機場辦理登機手續時,被告知內地有關部門已註銷了他們的回鄉證,他們不能登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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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欄逢周二及周四刊登

 

(編者按:曾鈺成最新著作《主席八年》(上冊)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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