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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27日

社評 社評

耶倫鮑公心靈相通 夢幻組合市場雀躍

美國總統特朗普至今仍未承認在大選中落敗,並繼續透過法律途徑力求翻盤,但恐怕連他自己亦心知肚明,除非奇蹟出現,否則在白宮的歲月已進入倒數階段。狂人總統臨別攪局招數層出不窮,惟無阻民主黨總統當選人拜登密鑼緊鼓組閣,美國政權交接程序已經啟動。

特朗普慣於把美股強勢與個人政績掛鈎,向來輸人不輸陣的他在權力寶座上雖時日無多,日前仍不忘利用感恩節特赦火雞的機會,於儀式進行前祝賀道指史上首次突破三萬點大關,還在短短一分鐘的白宮簡報會上往自己臉上貼金,稱道指於他任內四十八次登上歷史高位,誇誇其詞後轉身就走,對記者提問充耳不聞。

道指難得在疫潮中破頂,不過跟特朗普政府的「豐功偉績」似乎沒什麼關係。恰好相反,道指創新高可歸因於兩大因素,其一為美國總務署(GSA)署長墨菲批准向拜登團隊提供權力交接所需資源及服務,間接承認特朗普敗選。更重要的是,主要媒體事先張揚,拜登已決定提名聯儲局前主席耶倫出任財政部長,只待正式公布。

耶倫於二○一四至二○一八年初出掌聯邦儲備局,期間外界普遍視她為「大鴿派」,難怪拜登政府財長一職落在耶倫手上的消息傳遍每個角度後,股市好友歡喜若狂。可是,耶倫肩負財長重任,其妙不在替央行掛帥時早已證明的調節政策能力,因應經濟及金融形勢靈活變通;而是政客不分左中右,都能在她身上找到值得信賴的元素。縱橫經濟學界多年的她,既沾不上現任財長努欽一類華爾街人物的「銅臭味」,更不像拜登於總統初選時對手沃倫(Elizabeth Warren,一度有望獲財長提名)那樣,以敵視商界及銀行聞名。耶倫「八面玲瓏」的特質,不僅令她的提名可輕易獲參議院確認,將來推動重大財政政策也可望遭遇較少阻力。

市場近日盛傳,耶倫出掌財政部的第一擊乃重啟首輪大規模紓困方案一系列已期滿措施,並明確支持聯儲局和財政部年初推出的所有貸款計劃。倘若屬實,則拒絕繼續向部分信貸計劃提供資金的努欽無異被打臉,亦引發投資者憧憬耶倫與接替她出任聯儲局主席的鮑威爾心有靈犀,今後二人分掌財政部和央行,圍繞兩巨頭協作如魚得水的期望,導致市場「亢奮指數」升溫。

理論上,財政部與聯儲局各司其職,央行且有必要保持獨立,以「心靈相通」一類字眼來形容兩大財金機構掌舵人的關係,未免政治不正確。然而,形勢比人強,自二○○八年金融海嘯以來,隨着量化寬鬆等非傳統措施的深度應用,貨幣與財政政策界線已日益模糊。新冠疫魔肆虐全球後,由鮑威爾到眾地區聯儲銀行總裁,異口同聲表示貨幣政策板斧用盡、彈藥無多,不加強運用財政手段,聯儲局要進一步刺激經濟,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今年六月,無官職在身的耶倫於一封聯署信上簽名,促請國會通過新一輪振興經濟方案。她若一如預期獲拜登提名並得到參議院確認,這位美國史上首位女財長的當務之急,相信是響應多位聯儲局前同僚的號召,竭盡所能遊走於民主、共和兩黨之間,爭取達成一項規模龐大惠及萬民的協議,帶領美國經濟渡過難關。

多家藥廠近日相繼公布效用令人振奮的疫苗測試結果,但最快也要到明年中方能全民廣泛接種,未來半年美國各地局部封城等嚴厲防控措施勢必陸續有來,經濟雙底衰退可能無可避免。耶倫闖蕩學術界早期專注勞工經濟領域,傾向關心基層,跟聯儲局多位官員連月來強調必須讓少數族裔及弱勢社群分享經濟復甦成果「嘴形吻合」。在市場眼中,「耶鮑配」堪稱夢幻組合,但財政部為催谷經濟海量發債,聯儲局則無限印鈔買債,美國財赤與債務極速惡化勢在必然。耶倫的另一身份是「美國負責任聯邦預算委員會」(Committee for a Responsible Federal Budget, CRFB)理事,該組織主張審慎理財量入為出,時刻就債台高築危及國家發聲,她接下財政部帥印後,既要在雙重角色當中拿捏,亦須隨時面對CRFB其他成員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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