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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5月15日

社評 社評

中美惡鬥可能摧毀國際體系

新冠肺炎遇上美國大選,兩者所產生的化學作用可能是摧毀既有的國際體系,原因是爭取連任的美國總統特朗普一直就着疫情問題與中國針鋒相對,最新的講法是「不排除全面切斷兩國關係」,可以節省五千億美元,這是他自從瘟疫大流行以來最強硬的對華言論。假如中美角力真的惡化至全面切斷關係,毫無疑問將會形成一場牽連甚廣的新冷戰,屆時所有國際秩序都要改寫,全球各國不得不選邊站。

促使特朗普對華言論愈來愈強硬的因素,其一當然是奪命無數的疫情本身,受害極深的美國巴不得向疫源國追究責任,其二是出於選舉需要,志切續當白宮主人的特朗普為了洗脫抗疫不力的罪名以討好選民,諉過於中國和世衞(WHO)合力隱瞞疫情是轉移視線的策略,其三則是抵消民主黨競選對手前副總統拜登的攻勢,很不巧,拜登也銳意打中國牌。

特朗普與拜登的政見儘管南轅北轍,共和黨與民主黨亦是話不投機,但有一點卻是共通的,就是向中國問責,索取疫情所造成歷史性損害之賠償。兩人與兩陣有此「共識」,很大程度是基於美國人現在普遍存在着反華情緒,根據蓋洛普民意調查數據顯示,百分之六十六民眾「對中國政府抱持負面態度」。

距離十一月總統大選尚餘不足半年,兩邊陣營不約而同增強力度打中國牌,拜登競選團隊的高級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向傳媒表示,拜登打算做兩件事,第一,追究特朗普對一連串災難性「中國政策失誤」的責任;第二,填補特朗普在「嘴炮的巨人、行動的侏儒」之間所留下的巨大鴻溝。

蘇利文認為,特朗普執政之後,中美兩國的對抗雖然日漸激烈,但除了各種口水戰之外,雙方的拉鋸消耗戰並沒有具體的成果與進展,比如這次疫情爆發,就是特朗普的中國政策充滿盲點的殘酷寫照。簡言之,拜登嫌特朗普光說不練,自己才是強硬對華政策的最佳人選,揚言上台後會以多邊主義方式,拉攏美國盟友共同對抗北京。

有趣的是,拜登幾十年來都是美國政壇著名的「親華派」,一九七三年當選參議員以來,傾向與中國透過對話交流建構夥伴關係,擔任奧巴馬副手之時,繼續向中國展示懷柔態度。尤其微妙的是,拜登的兒子亨特(Hunter Biden)與中資企業有巨額生意往來。因此,特朗普很容易就能夠反唇相譏,揶揄對方是為北京提供擦鞋服務的「中國委派候選人」,其團隊發言人馬修斯(Sarah Matthews)說道:「拜登對中國的政策紀錄根本爛透了,在他遊走華府政壇的四十年中,誰不知道他和中國那邊是你儂我儂!」

兩邊陣營都要打中國牌,都要顯示自己才是制衡北京的強者,偏偏特朗普的支持度現時落後於拜登,那麼不難估計,本已被稱為狂人總統的特朗普將會更加張狂,遂有「不排除全面切斷兩國關係」一說,充滿威嚇意味。

即使所謂全面切斷兩國關係只是擺擺姿態,疫情導致中美關係惡化確是客觀事實。奧巴馬時期主管中國政策的前白宮官員何瑞恩(Ryan Hass)認為,兩國已經從競爭(Rivalrous),進入了對抗(Adversarial)狀態,對抗的意思是「試圖傷害對方」。

特朗普與拜登的比併焦點是「誰對中國強硬、誰對中國軟弱」,那就是說,無論最終誰當選下屆總統,中美關係必然朝着繼續對抗的方向發展下去,問題只是惡化至何等程度罷了。

拜登雖然還未推出具體的對華政策,但蘇利文透露,主要的方向將是「拉攏盟邦」,特別在貿易、科技與人權問題上,與「那些開放市場並且民主自由的國家共同對中國施壓」,他又提到新疆和香港,批評特朗普在相關議題上欠缺作為。如無意外,香港仍然是中美惡鬥的其中一着棋子,前途跌宕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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