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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25日

張文政 建築思話

維港海濱何去何從?從悉尼達令港中學習

去周末,疫情稍緩,市民多選擇往離島、郊區、山頂等地方散心。這麼美麗的維港兩岸海濱似乎並不是市民散心首選。

筆者為香港建築師學會在海濱事務委員會的代表。疫情前,參加了往澳洲布里斯班河畔及悉尼海濱考察團。抵達悉尼已是中午時分,還帶着雨。大隊選了達令港(Darling Harbour)東部巴蘭加魯(Barangaroo)一間有戶外餐座的海濱餐廳吃午飯。我們在戶外餐座剛坐下,雨勢突然加劇。但這餐廳戶外餐座設計得很周詳,服務員將靠海濱一旁的透明簾放下,我們整頓午飯交談甚歡,一點也沒有受雨勢影響,繼續品餐,繼續欣賞達令港的景致。用餐後,雨勢減弱,我們在微雨下漫步達令港海濱。雖然有雨,遊人依然絡繹不絕。有來跑步的、踏自行車的、看海的、參觀藝術展覽的、參加水上活動的……林林總總。

悉尼海濱成功關鍵在於其多元化及包容性。這裏有悉尼最大最繁忙的會議中心;會議後你可以悠閒地在海濱漫步,看看日落,然後在戶外餐座食晚餐,吃甜品,最後到酒吧跟朋友談心,同時觀看煙花表演。第二天早上或許可以到博物館裏逛逛,增廣見聞。市民可以在遊樂場打球,小朋友可以在噴泉嬉水,在草地上狂奔,玩旋轉木馬,參觀動物樂園,或探訪海洋生物,登上潛艇,甚至划艇及踏踏水上單車也可。達令港的設計理念就是去容納多種不同的差異化活動,並讓它們適用於不同的用戶群體:老年人和兒童、商人、遊客、購物者、藝術家、文化活動人士,以至弱勢社群等。這裏的建築不可說是超凡脫俗,最重要的是,我見到一張一張開心快樂的面孔;他們有返工的、來購物的、看電影的、參加會議的、來吃一頓好的;步行的、踏單車的、騎電動滑板的;有成年的、有年輕的,也有小孩子;有外地來的遊客,更多是來這裏舒展一下的本地人。

集中共同管理

多年前,達令港其實是悉尼的「工作港」。那裏擁有無數的碼頭、造船廠、工廠和倉庫,在這裏工作成千上萬的人住在附近米勒斯角,這地區以往是擁擠不衞生的貧民窟。最終,碼頭和鐵路都讓位於一個現代化的、世界級的、精采的、屬於人民及旅客的商業中心區,也是悠閒購物和娛樂的好去處。

為了更好地管理達令港,新南威爾士州政府成立了Place Management NSW集中管理60公頃的達令港各場地,其中也包括28公頃的水域。集中管理去除了不同政府部門的不協調及官僚作風,以市民福祉及海濱的長遠發展為前提,將開發、租賃、管理及節目安排繫於一身,並且對海濱附近水體有共同的管理權,好使設計與活動籌劃有着協同效應。

帶給香港啟示

維港的海濱一直都是以「海濱長廊」的單一模式設計,大多以一般「社區公園」的模式來營運,設計及內容同樣乏味。如果我們要一個真正多元的、一流的、設計有前瞻性的跟達令港媲美的海濱,便不能夠再像康文署那種「管理」思維去營造我們的海濱。

我們也需要同時檢討《保護海港條例》。現行的《保護海港條例》過時並不具彈性;很多像達令港那般的親水活動設計在現行框架下並沒法實現。不要說是填海,就算是跳板投影,在現行的法例框架下,都可能受到條例的約束。想做好海濱設計可說是舉步維艱。每有親水的海濱發展計劃,項目倡議人及設計師往往投鼠忌器,在條例困擾下,不能提出或設計出最佳的方案。

特首在她2017年的參選政綱中,提出了要成立「海濱管理局」,希望用創新的理念來締造我們的海濱。但在2017年她的首份《施政報告》中,她已摒棄了承諾,放棄了成立海濱管理局,也沒有交代海濱將來的管理大綱。為此,我們需要反思並繼續要求政府拿出明確的營運及管理計劃。我們不可能將維港海濱斷送在舊有的、不思進取的設計、管理、營運模式當中。

全盤多元構思

財政司司長2019年度的《財政預算案》預留60億元,計劃推展共9個分別位於灣仔、東區、啟德、茶果嶺及荃灣的重點優化海濱項目。9個重點工程中最快可能落成的將是「東區走廊下的行人板道」項目。在未有一個預定營運模式的情況下,現已處於初步的設計階段當中,預計2021年開始施工,2025年完工。其他項目如規劃署早前進行「灣仔北及北角海濱城市設計研究」所提出發展的5個主題區,包括「慶典主題區」、「渡輪碼頭畔主題區」、「水上康樂活動主題區」、「活力避風塘主題區」和「東岸公園主題區」,其正式設計也即將開展。這些項目地點都是香港海濱最重要的資源,惟一旦到了設計最後階段,再想改變也會是回天乏術。因此,我呼籲各界一同敦促政府採用新思維,以多元化為中央構思,提出營運海濱的全盤計劃。在營運計劃被公眾接受下才繼續這些項目的深化設計,並在可行的情況下重新檢討《保護海港條例》。

香港建築師學會會員

文章只代表個人意見,不代表香港建築師學會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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