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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1日

何漢權

2019年度中國歷史人物選舉結果

歷史是過去與現在永無終止的對話,而誠實、誠意的接納、欣賞對話,這是啟導人類向前的最大動力。現在看從前,躁動情緒省卻了,同情諒解乃至尊重增多了,當年今日的種種,究竟是時代的精神抑或是時代的大局限?能尊重相對客觀的歷史書寫,春秋還有義理與人情在。

國之有國,必有國族繁衍的歷史,生生不息,地球上的中國、美國、俄國、西歐諸國以至全世界有國號稱謂的,莫不如是。說國家民族的摶成,是由無數先民、無名英雄,胼手胝足刻鑿而有,人民最偉大,當然是事實。但時勢造英雄,敢於擔當回應甚或再創造時勢的,在歷史不能無限書寫的記載篇章裏,自會被捕捉成為焦點的歷史人物,古今多少事數風流人物,讓後人無窮思索,認同與否,就看願意認知多少,情感牽動多大。

去年王安石高票當選

歷史發展,內因外因結合,獅子山下,維港兩岸,東西文化早已薈萃,中華民族血濃於水,東江不會斷流,這裏記錄連香港在內的國史,土壤最是肥沃,言論出版教學都自由。國民教育的根本實源於不黨不私的國史教育,筆者始終相信,唯有從川流不息的國史長河裏,方有國學深邃文化的可知、才能理解國情的大局與小事的發展、明白建國維艱。

國史教育中心(香港)自去年開始,舉辦年度中國歷史人物選舉,找尋以當年今日的歷史大事為主題,由專家學者擬定5位歷史人物,供中、小學界的學生參與自由的票選,選前,由主辦單位提供候選人物生平的硬資料,不加評述,讓參與的學生自行發掘內容,認知誰就選誰,從而多點了解歷史,帶點思考今天的時代。

2018年就以改革開放為題,推出清末民初之康有為、梁啟超;明之張居正;北宋王安石;北魏孝文帝為候選人,結果王安石高票當選,歷史不以「成敗」論英雄,能帶領時代精神就值得留傳。去年參與有效票數的學校120多所。

2019年,是五四運動百周年,以中國近代史學者周佳榮及丁新豹教授等學者,組成「選舉團」,選出留美自由派的、師從杜威、大力推動白話文的、亦曾到港大接受榮譽博士學位的胡適;創辦影響力甚巨的《青年雜誌》,發表「敬告青年」六大主張的中國共產黨第一任書記的陳獨秀;肄業於上海英華書院、留學美國,力主中國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藉此增強國家在國際地位的外交家顧維鈞;棄礦學地質學及醫學而從文,以喚醒國人,師承章太炎,也曾到香港實地演講的魯迅;北京大學校長、晚年在香港度過並卜葬於香港仔華人永遠墳場的蔡元培。

風雲際會,5位歷史人物,不同經歷、不同角度,自有不同的評選,但5位候選者都「不醜陋」,都是飽學之士、奮鬥終身,對文化、時局都有諸多的批判,但愛國愛民族的情懷,始終如一。可以說,都是五四時代的風雲人物!筆者武斷,追蹤5位的歷史人物,外交的顧維鈞、共產黨發起人之一的陳獨秀、文學的魯迅、教育家蔡元培,以及留美自由派的胡適,若有來生,他們都會繼續做中國人。

但今年,香港艱難,學生的國家身份認同、價值認同更出現很大的困惑危機,年度中國歷史人物選舉期間,亦遇上因逃犯修例引起的社會大動盪,學校又有幾天的停課,欲選無門。但統計的結果,有效的選票顯示,參與的學校同樣超百,合共106所。此一結果,映照出香港學校的師生,對中國歷史人物認知,仍有很大的關心與渴求。當然,學生能有份參與(Engagement)的投票感,由此產生的「擁有感」效應亦不容小覷。

魯迅1.2萬票膺冠軍

3個星期的選舉期,在毫無利益的前提下,「選民」可以相對冷靜地投票,魯迅以1.22多萬票,膺選2019年度中國歷史人物。或許,選上魯迅的,他們知道,甚或念完魯迅的兩本白話文小說,《狂人日記》(1918)、《阿Q正傳》(1921)的傳世之作,看懂了「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自嘲》一文的箇中意義!

又或許,因魯迅曾經到過香港,主講「無聲的中國」及「老調子已經唱完」,因而有點情感牽連;而香港學校的課程設計裏,長期有魯迅的篇章載錄,供學生研讀,亦是對魯迅當選有利。事實上,1936年魯迅離世,郁達夫在《懷魯迅》裏有說:「沒有偉大的人物出現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憐的生物之群;有了偉大的人物,而不知擁護、愛戴、崇仰的國家,是沒有希望的奴隸之邦。」

今天看魯迅,文學的人生是否偉大,當有不同的說法,但「一國兩制」下,香港學生多認識中國歷史有血、有肉、有靈魂的人物,當會明白中國人並不醜陋,中國文化承傳創新的足跡,是永遠值得追尋,亦甚有價值。

2020年將踏上歷史舞台,演繹時代,明年今天,第三屆年度中國歷史人物選舉結果同樣會公布,當年今日,有哪些事件反映大時代,即時想到的是,八國聯軍入侵中國120年記,抑或與20相關的某一年,一切都平靜,卻是死於安樂的一年,事事可記,要留待專家學者再定歷史風雲人物,供學生選擇好了。

何漢權  教育評議會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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