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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11日

張遠深

日韓貿易戰外的領土爭議

在日韓兩國忙着應對貿易戰的時候,兩國多年來爭論的領土問題突然又再炒作起來,領土爭議源於南韓稱的獨島(Dokdo)(即日本稱的竹島﹝Takeshima﹞),該島位處日本海的島嶼和礁岩群。

由於日本對南韓作出一系列的出口管制措施,南韓6名國會議員為譴責日本的行為而登上獨島作出抗議,再加上日本眾議員丸山穗高高調提出「只能靠戰爭來收復竹島」的建議,令本來嚴峻的兩國關係再添火藥。

須從歷史記載入手

雖然該島現在由南韓實際控制,行政區屬於慶尚北道鬱陵郡,但日本政府卻把它劃分到島根縣隱岐之島町。除了日本堅持對該島擁有主權外,北韓都曾主張獨島是世界公認的朝鮮固有領土,可見社會存有不同聲音。

由於各國政府對該島的基本立場,都是「基於歷史、地理和國際法都無疑是本國的固有領土」。這種說法可以說是了無新意,而且不能夠完全分析誰對誰錯,所以筆者認為該島的主權爭議要由歷史記載入手,才可以找到完整的畫面。

南韓的理據源於朝鮮古代文獻1145年的《三國史記》、1454年的《世宗實錄地理誌》、1531年的《新增東國輿地勝覽》等等,而且於512年即新羅時期智證王13年,新羅討伐于山國,並把其納入新羅。于山國是朝鮮三國時代的國家,其領土包括鬱陵島與于山島兩座島嶼,所以南韓官方都以上述文獻推論出于山島正是現在的獨島,而且是韓國自古以來的固有領土。

筆者認為古代文獻是存在參考價值,但在法定性及合法性上的支持度明顯不足,而且缺乏近代史上發生的事,如單純以「自古以來」作理據,有點兒兒戲。

反觀,日本提出的理據相對比較有說服力。十七世紀初期,日本人在江戶幕府許可之下,以竹島作為航行標的或船隻停靠地,同時也作為漁獵活動之用。到二十世紀初期,島根縣隱岐島居民對捕獵海獅活動的訴求愈來愈高,所以日本政府於1905年1月(明治38年)通過內閣會議的決議案,把竹島劃歸「隱岐島司管轄」,並且由內務大臣把決議內容傳達給島根縣知事,期間並未遭到大韓帝國的抗議。

其後島根縣知事松永武吉把竹島登記至官有地台賬及批准捕獵海獅活動,海獅的捕獵活動持續到1941年(昭和16年)。筆者認為日本於1633年頒布鎖國令禁止日本人前往海外,如竹島是外國領土,理應禁止百姓渡海前往竹島,但當時幕府並沒下令禁止。

二戰後領土歸還問題

反而,幕府當年處理了一項名為「竹島一件」的政治事件,而且於1696年1月作出指示「鬱陵島鄰近朝鮮,為了無用小島而失去鄰國的友好並非上策。鬱陵島並非隸屬於日本,因此禁止渡海前往即可」,並指示島取藩禁止日本國民渡海前往鬱陵島,還命令對馬藩知會朝鮮方面,由此亦可清楚看到當時日本已把竹島視為其國領土。

日本在二次大戰中戰敗投降,在美國舊金山的戰爭紀念歌劇院簽訂了著名的《舊金山和平條約》(Treaty of San Francisco),和約中第2條a款指出,日本政府承認朝鮮的獨立,並放棄對朝鮮包括濟州島、巨文島與鬱陵島等島嶼的一切權利、權利名義與要求(Japan, recognizing the independence of Korea, renounces all right, title and claim to Korea, including the islands of Quelpart, Port Hamilton and Dagelet.)。

而且當年美國負責遠東事務的助理國務卿迪安魯斯克(Dean Rusk)就韓國要求在聲明初稿中加入獨島或竹島作出回應,而且明確指出根據美方的資訊,該無人居住的島嶼從沒有被視為朝鮮的一部分,加上自1905年前後,該島開始處於日本島根縣隱岐島支廳的管轄之下,而過程中從未發現朝鮮曾主張對該島擁有領土主權。

迪安魯斯克的原文回應為:

Rusk note of August 10, 1951: As regards the island of Dokdo, otherwise known as Takeshima or Liancourt Rocks, this normally uninhabited rock formation was according to our information never treated as part of Korea and, since about 1905, has been under the jurisdiction of the Oki Islands Branch Office of Shimane Prefecture of Japan. The island does not appear ever before to have been claimed by Korea.

「李承晚線」引發爭議

上述聲明清晰可見,獨島或竹島從都不存在於朝鮮領土之中,但領土問題往往容易成為愛國主義獨裁者的工具。1952年1月,當時韓國總統李承晚發布《海洋主權宣言》,劃定所謂的「李承晚線」,把獨島或竹島劃入該線之內。在次年1954年6月,韓國內務部對外宣布已向獨島派遣韓國海岸警備隊的駐留部隊。

直至現在,南韓仍有派遣警備隊員駐守,並建立宿舍、監視所、燈塔、靠岸設施等,每當南韓在該島採取任何措施的時候,日本都提出強烈抗議,要求撤銷「李承晚線」。

如果看完所有資料及理據,大家會認為應該叫獨島,還是竹島呢?對於筆者來說,兩者分別不大,因為就是過去這些爭執成就了這無人島,令它成為各人心中的「神秘島」。

張遠深  日本政治評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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