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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20日

黃永 政治誅心學

政府連基本溝通技巧亦欠奉

剛過去的周末,許多人都用英文字母嘗試拼出廣東話,藉以呼籲眾人參加遊行。有看過The Great Hack這齣紀錄片的人,應該不難看得出這一招當中所包含的「玩樂」元素,乃現代campaigning之慣用伎倆。

今次的遊戲是大家各自出「暗號」予對方拆解,既是猜謎game,也有同道中人才懂密碼之意;然後又可笑笑朋友亂拼一番,像bin gor hai ghost中的最後一字,用上ghost而不用拼音,便讓不少人覺得很好玩,從而收廣傳之效。

同樣道理亦見於警方以DJ腔呼籲示威者離開的那一次:即使有人認為該警員實質語帶訕笑,但基本上大部分人還是對他相當受落,且廣傳力量龐大。哪怕幾天後警方才把自己的相關片段公開,仍有不少衍生報道;可見在如斯低氣壓下,儘管一直有市民怨恨警方,但只要夠fun夠趣,大家還是很樂意透過社交網絡傳開去。

當然,要求特區政府能達致這種水平的溝通技巧,可謂天方夜譚。官員總是板起着臉,根本不知fun為何物,且動輒說擔心這樣那樣,並神色凝重地提醒危機四伏,市民自難感興趣。上述阿sir會運用DJ腔,相信並非公關策略設計,而是因為心態方面已經某程度上豁了出去,一如當年唐英年在特首辯論活潑起來罵「你呃人」、或是曾俊華競選期間變得情深款款,也是因為早已豁了出去。

有好幾位建制派議員曾公開批評特區政府,沒有找公關高手協助官員跟市民溝通。這個建議多餘之處在於:只要政府一直要擺出官威,就會一直打官腔,無得救。現代政治不單要不怕醜,更要不怕出醜,乃至高手懂得何時出醜:英國首相約翰遜據說多次被電視台的幕後工作人員看到,他出鏡前會刻意把自己的頭髮弄得一團糟,因為蓬頭散髮是他刻意經營的形象,旨在親民。

然而,特區政府即使未能進步,也不應退步得太離譜,特別是那些長久以來就存在的溝通工具,竟然閒着棄用,實在不該。

像各持牌機構必須播出的政府廣告(即announcement in the public interest,簡稱API),在曾蔭權時期雖備受批評為單方面政治推銷,可是本屆政府卻連以此向公眾「解畫」也欠奉——自今年2月正式提交文件以來,市民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條解說修訂《逃犯條例》的初心和法理的廣告;那也不打緊,但由7月1日破壞立法會至今歷盡50天,竟然連一條呼籲市民和平理性表達訴求的官方影片也沒有,則確實說不過去(就算有關渠務或持牌旅館的API有多重要,在這段時期也該讓一讓路罷)。

又例如在謠言滿天飛的世界,特區政府竟然未有一個專屬Facebook或IG專頁,把所有澄清啟事放在一起,而是跟全部政府訊息混起來……是不是根本就不明白「澄清」為何物?即使政府網站有一條澄清啟事的超連結,也被放到最後部分,毫不顯眼。更為匪夷所思的是,8月9日至16日近乎整整一個星期,該連結也沒有任何官方的澄清消息,期間正是機場出現混亂的日子,政府那也未免太懶惰了!

如果政府欠缺溝通宣傳的主因,是因為即使簡單的訊息也要多層審批,拍廣告又需時,所以趕不及製作合時影片,那就反映由官員心態以至整個制度的流程運作,全部沒有追上時代,這並非聘用公關高手便能解決,而須待政府先履行其基本溝通職責——保底了,始有可能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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