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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19日

葉兆輝 龍偉民

作出整全改變 讓少年健康成長

就去年一宗中四學生自殺案,死因庭剛完成研訊,陪審團並就事件提出12項建議,以免同類悲劇再次發生。是次調查詳細而全面,筆者亦認同陪審團提出的12項建議能對症下藥,而且涉及不同範疇,包括校內的懲罰機制、加強老師和家長溝通,保安人員對警報的回應等都有提及。的確,在預防自殺上,社會不同人士都可出一分力。

傳媒勿簡化死因

死因研訊期間,傳媒對事件均有廣泛報道,但有個別媒體卻以煽情及針對個別人士的手法報道,例如把死者跟老師的一兩句對話作標題,又以較大篇幅把其中一位老師的照片刊於當眼位置。這種手法,像要製造一種「老師逼死學生」的錯覺。

若有留意傳媒的報道,並細看後期的資料,不難發現該學生的自殺原因很多,絕非個別傳媒描繪的情況。若市民過分簡化自殺的原因,只會令大眾把仇恨集中到某些人身上,無助了解有何改善之處,並對整個生態系統作出檢視。

陪審團建議,學校要提高懲罰機制的透明度,若無迫切性,不應向學生說明還未確實的處分,這可減少因懲處而為學生帶來過分的憂慮;亦讓老師、學生、家長了解「違規行為」與「懲罰」的因果關係,從而達致管教的作用。

在強調管教之餘,老師和家長應在學生出現「違規行為」時,多花一點時間了解背後的原因,以同理心了解學生到底是故意犯錯,還是在「違規行為」背後,他有需要別人關心之處呢?

有研究指出,欠交功課、缺課、成績的突然倒退、情緒行為問題等等,都可以是自殺的訊號。如果每個人都有更多的同理心,願意明白年輕人受困擾的事情,敏銳地留意他們的情緒變化,便可在他們最脆弱時扶上一把。

親子關係的重要

自殺學生的遺書亦有提及自己從未與人真心交流,也不了解何謂愛,即使對父母亦然;又自覺令父母失望。死者父母在陳詞中稱讚兒子乖巧,也「給予他很多的愛」;死者父親仍覺自己沒有好好教導兒子如何面對困難而自責。這種「互相關愛」卻又「互不相知」的苦痛,實在令人感到惋惜和難過。

香港這種急速、講求成就的文化,容易令青少年在學業或前途遇到挫折時,覺得自己沒有價值。事實上,對父母而言,沒有任何事物或成就,比子女健康快樂成長更為重要。父母與子女之間,若能多開放自己,把大家的關愛和讚賞宣之於口,是建立關係的重要元素,亦能提升子女的自尊感,讓他們更有自信地面對挑戰。

這次事件亦反映提升學校同工(特別是訓輔老師)對預防自殺知識、處理自殺危機的敏感度的重要性。筆者與研究團隊一直為老師提供培訓,提升老師對自殺危機評估和處理的能力和信心。

此外,也提倡在學校推行生命教育、正向教育、加強同學之間、師生之間的關係,以積極和正面的角度推展預防自殺的工作。推動課程只是協助學校建立正面文化的第一步,我們希望老師藉着有關課程,起到潛移默化的作用,學到如何互相尊重、具同理心地教導學生,甚或處理學生的情緒行為問題,讓學校成為青少年健康成長的地方。

根據現行的法律制度,所有非正常死亡的案件都要交由死因庭裁決,確定死亡原因。死因研訊的目的,在於總結死亡個案的原因而不在於追究責任。今次事件透過調查事件原因,了解制度或程序上有何不足之處,繼而提出建議,希望避免同類事件再次發生,讓每個人能從悲劇中汲取寶貴的教訓,避免類似事件再次發生,並對家屬、學校同工,乃至學校、社會,都發揮公眾教育的意義。

本中心再次呼籲,大家可以多走一步,成為有需要者的守護人。若任何人需要支援,盡早尋找幫助;若是年輕人,可以嘗試剛剛投入服務的「賽馬會青少年網上情緒支援服務—Open噏」計劃(www.openup.com)。

葉兆輝為香港大學防止自殺研究中心總監;龍偉民為香港大學防止自殺研究中心課程發展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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