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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2日

鍾誠祥

別把的士司機擺上枱

市區的士業界(下稱「業界」)近日又蠢蠢欲動,向政府申請大幅加價;建議一出,自然引起社會極大反響。在商言商,利之所在,業界的舉動着實無可厚非,可惜每次申請加價,業界搬出的都是同一套似是而非的論點,彷彿整個社會都是儍子,總會乖乖地讓他們予取予攜;即或不然,業界也是來一招「開天殺價,落地還錢」,待政府打個折扣,也總算有點甜頭可嘗。多年以來,筆者對業界最看不過眼的就是這點。

提價加車租 推高牌照價

準確點說,一眾的士投資者、車行和俗稱「打理人」的的士營運代理,每次提出的士加價,理由都是「司機收入過低,難以吸引新血入行」。不過,對該行業稍為熟悉的人,都知道的士司機收入微薄,不是提高車費便可以解決的;業界充其量只是講了整個故事的一半。

理論上,增加的士車費便可增加的士司機的營業額。這個推論的假設是,的士加價後,乘客不會減少,或是乘搭率的跌幅比車費的升幅為小。筆者以一個例子作點簡單的量化分析。

假設乘客每程的士的平均行程為7公里,以現時車費計算,即要66.5元;如按業界的新收費建議,即首2公里30元,隨後每0.2公里1.9元,7公里的車費便是77.5元,升幅為16.5%。然而,這並不等於司機收入的升幅。

首先,的士加價而導致乘搭率下降14.1%,上文提出的營業額升幅便會全數抵消。當然,一般情況下,的士乘搭率不會因加價而下降14%;但因加價而令乘客數目下降、經濟前景不明朗、長期存在的「折扣黨」問題,都是抵消的士司機營業額上升的因素。這些合起來,隨時令的士司機的營業額打回原形。

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以上計算是假設的士司機的成本沒有改變。事實上,的士一旦加價,伴隨的便是車租上升。敢問一眾的士車主,特別是投資者,是否願意把加價帶來的額外營業額,全數給予司機,意即「加價不加租」?筆者斷言,這是絕不可能的事,否則為何一眾的士商會如此熱中加價?因為加價等於加租,繼而推高的士牌照的投資回報率,再繼而推高的士牌價。既然加價等於加租,加上上文提過的營業額升降因素,一眾司機的收入真的可大為改善嗎?

還有更令人不齒的,就是業界竟有聲音表示,由於目前仍有5至10%的的士未能租出,因而需要透過加價吸引更多司機入行。正如上文所言,加價不等於司機直接受惠,加價吸引司機入行根本不是辦法,除非車主願意凍結租金。香港奉行自由市場,只要的士能滿足乘客的需求,的士司機自然不愁沒有生意,若然出現「人搶車」,業界還用擔心不能吸引司機入行?誠然,政府並無責任保證每輛的士都可以順利租出。

降費增需求 有助吸新血

基礎微觀經濟學告訴我們,降低價格可增加需求,除非香港市面根本沒有足夠持有的士駕駛執照的司機,以致的士租務市場的需求彈性極低,否則減租便能吸引新血。說來說去,投資者總是希望透過公共政策之手,來托着的士牌價。筆者不禁要問,為什麼政府要用政策來保證少數投資者的利潤,更犧牲一眾乘客和司機的利益?

筆者必須嚴肅表達對的士加價的反對態度,且要求政府擦亮眼睛,認清唯利是圖的投資者的真面目,以免受種種似是而非的觀點誤導,最終賠上公眾利益。一句話,投資者要賺錢,光明正大告訴大家「我們賺不夠」,但請別把一眾的士司機擺上枱。

鍾誠祥 時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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