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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9日

鍾聞 河水集

蔡奇的虛偽 蟻民的無奈

全世界的官員都是講一套、做一套, 不過,像北京市委書記蔡奇在驅逐「低端人口」一事上那樣虛偽,都算政壇罕見。

11月18日,北京市大興區大火,19人死亡,蔡奇以「排查消防安全隱患」為藉口,大量清拆違規建築,並驅逐外來人口;引發輿論反彈後,11月27日,蔡奇首次公開表態,強調整治要「體現人文關懷,講究方法,工作要做到家」;12月3日, 他更親自與代市長陳吉寧到社區視察,指示黨政機關堅持為人民服務,讓民眾生活更方便,讓北京更溫暖。他還語重心長地對來自安徽的修鞋匠說:「你提供的服務是這座城市需要,感謝你的辛苦勞動。」

當大家疑中留情,以為是公安、消防、城管等執法部門操之過急,以致「低端人口」流離失所時,這兩天網上流傳一段蔡書記在內部會議上的講話,才恍然大悟。在2分多鐘殺氣騰騰的講話裏,蔡奇開門見山地說:「到了基層,就是要真刀真槍、就是要刺刀見紅、就是要敢於硬碰硬、就是要解決問題。」公開視察宣稱要令人民感到溫暖,閉門會議卻指示對民眾動刀動槍,真佩服蔡書記的演技。

當然,表裏不一也不算什麼一回事,因為連白紙黑字的官方文件都可以抵賴。北京市安委會最近否認官方有「低端人口」的講法,該部門發言人回應央視新聞時竟稱「不存在驅趕『低端人口』說法」、「沒有『低端人口』一說」。

低端人口成障礙

可是這一描述在北京的都市計劃及人口調控方案中已屢次提及,早於2007年發布的《大興新城規劃(2005年-2020年)》中,第31條提出要通過措施「疏解低端人口在新城的集聚」,2017年發布的《2016年石景山區人口調控工作方案》、《北京市石景山區2016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計劃執行情況與2017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計劃草案的報告》中也出現有「清理整治低端人口」的內容。

還有一個虛偽之處是,北京政府驅逐「低端人口」的表面理由是,在大火後排查消防安全隱患,避免同類悲劇重現。但翻查歷史,去年10月蔡奇早已訂下鴻圖大計,今年要拆除5000萬平方米的違規建築,整頓清理無照經營1.7萬戶的目標。

蔡奇推動的一系列清拆、整頓行動,最根本的原因是為了升官,是為了響應國家主席習近平2014年對北京市發展提出的規劃要求,即堅持和強化北京的首都核心功能——北京是全國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國際交往中心、科技創新中心,其他不屬首都功能的一律要遷走。在市政府眼中,「低端人口」是對首都功能的礙礙,屬於遷走之列。

近日,蔡奇對加強長安街沿線環境提升進行調查研究,指示要藉此「展現宏偉莊重的大國首都形象」。他的潛台詞是「低端人口」與大國首都格格不入,如果外賓見到首都竟有這麼破爛的房屋、衣衫襤褸的老百姓,多麼丟臉!在北京發展過程中,即使以往低端人口以廉價的勞力從事建築、開小食店、衞生、清潔等低層的工作,確實作出過貢獻。可是現在北京已成為大國的首都,沒有利用價值,反會增加負擔,因此是時候「執包袱」離開了!

(英文版本由EJ Insight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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