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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31日

黃永 政治誅心學

拉布由高鐵始,也由高鐵結?

廣深港高鐵雖然早於2008年5月開始公眾諮詢,但傳媒廣泛報道,要到2009年底才成為全城焦點。不諱言,筆者該是在大氣電波探討和談論「反高鐵運動」最多的人,2009年9月,我啟動「菜園村的最後中秋」系列,一口氣訪問20多戶老農,每天播出一個訪問,因而認識了朱凱廸、高春香、高婆;10月中到11月底,那時候尚未到財委會審議,項目仍停留在工務小組層次,我卻幾乎每天都在早晨節目與不同持份者談此課題,一星期親身到訪菜園村至少3次。

議員市民 裏應外合

到12月18日財委會開始審議高鐵撥款,之後的苦行、圍堵舊立法會大樓,其實對我而言,已屬後話了。近日翻看資料,感到網絡世界刻意淡化主流傳媒在事件始末之角色(主要是電台和報紙,包括《信報》也有多篇甚具深度的分析文章),故在這裏立此存照,算為當下的後真相年代作一註腳。

當天政治覺醒的八十後,今天大部分也已過三十而立之年,過半行將40。

現在回想起來,高鐵竟是傳統泛民與新世代合作得最好的一次:2010年1月15日下午3時,圍堵立法會人士架起布幕,直播財委會會議;示威者一邊看會議,一邊把問題以短訊傳給泛民議員,讓他們即時提問質詢,乃代議士與市民裏應外合的一次完美示範。

就這樣,議會拉布,正式誕生。

那些年,議論文章提到拉布時,總會加上引號,再在後面以括號補充英文字(filibuster)。隨着拉布變成議會日常,現在許多作者和編輯也再沒有這樣做了。如今,隨着DQ官司的出現,立法會基本上又再次只剩下傳統泛民;面對高鐵項目最後關鍵:「一地兩檢」方案,他們打算繼續以拉布迎戰。

留意香港拉布也好,外地filibuster也罷,主要目的是令反對一方在不夠票的情況下,引起民間廣泛關注,從而製造輿論壓力,讓選民對政治議題有更深認識,轉化為選舉實力(選票及義工)。

不過「一地兩檢」這個議題,過去一個月有鋪天蓋地的報道,現時已呈現「受眾疲勞」(audience fatigue)的狀態。簡單來說,就是「聽到厭」,又不覺得有何實際效用,支持的繼續支持、反對的繼續反對、不關心的繼續不關心。

民主派於復會後若繼續大肆拉布,多數會令「受眾疲勞」情況進一步惡化。除非拉布時提的意見精闢獨到,不然只會讓本來已不太關心的市民愈覺煩擾。在這種情況下,建制派縱然提出修改《議事規則》來確立「剪布機制」(filibuster breaker),亦顯得相對合理。

我當然認為「一地兩檢」這個課題,市民必須充分了解和討論;但以解困新聞學的角度看,拉布並不會達到啟迪民智的目的,更隨時有反效果。

除非泛民能夠成功爭取開放政府總部東翼前地(即「公民廣場」),借此重構2010年1月15日至16日的情景,透過集體回憶來「集氣」,否則,單就「一地兩檢」方案在議會不斷拉布,反而正中建制派下懷,讓他們得以在補選之前,儲足輿論基礎,盡早提出修改《議事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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