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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6月23日

鍾聞 河水集

封殺《好極了》 扼殺軟實力

近年中國終於明白美國的霸權地位,除了靠船堅炮利的硬實力,還依賴音樂娛樂(如荷里活電影)、快餐飲食(如麥當勞)等流行文化在全球的傳播。

在2007年中共十七大報告中,時任國家主席胡錦濤首次用軟實力這一名詞。後來習近平提出的「中國夢」以至「一帶一路」的戰略,除了政經一面外,也希望增強中國的影響力和話語權。

中國不惜大灑金錢增強軟實力:2004年起,中國在各地建立500多間孔子學院;2009-2011年期間,新華社增設近40多個外國派駐機構;中央電視台的中國環球電視網於2016年啟播,提供6條外語頻道……此外,還資助大量不同名目的交流、推廣、參觀活動。

然而,這一切都收效甚微。據公關公司Portland的軟實力報告,中國在30個國家之中,2016年排尾三,顯示受訪者對中國的觀感還是極差。箇中原因眾多,包括西方國家的偏見,研究軟實力的法國學者Frédéric Martel一針見血指出,中國一直以推動硬實力的方式發展軟實力,結果完全扼殺民間的創意,也不能令外國人產生對中國文化的全方位認識,孔子學院近年風波不斷,一些外國的合作方不滿其進行政治審查,例如不准談及台灣、西藏問題。

與此相反,由民間推動的文化活動,外國人更容易接受。荷里活電影沒有硬銷「美國夢」,還會揭示美國政治、社會醜陋面,但觀眾不知不覺間會給美國的意識形態潛移默化;又例如當年港產片蓬勃的年代,許多電影都涉及黑社會、妓女的題材,令部分觀眾誤以為香港經常發生槍戰、滿街是「古惑仔」……但這樣更激起外國人來港遊玩的好奇心。

內地動畫製作人劉健創作的《好極了》(Have A Nice Day)早前入選法國安納西國際動畫影展,但在影展揭幕前,主辦方表示迫於中國官方的壓力,不得不撤銷放映。《好極了》原本將與另一部內地動畫片《大魚海棠》,以及來自伊朗、日本等國的其他8部影片,競逐最佳動畫長片,得獎呼聲甚高。

為了堅持創作的自由,劉健耗時3年自編自導《好極了》,它是一部描述黑社會的黑色喜劇,故事發生在中國南方小鎮,司機小張為了籌錢給整容失敗的未婚妻繼續做手術,從老闆處偷了一袋現金,引發一系列奇遇。劉健受訪時曾表示:「我在影片中提到不同的社會問題……與此同時,還要保持幽默,還要有一點荒唐,這樣觀眾才不會累。」

該片被撤的表面理由是,未獲得赴海外參賽的官方許可。但假設《好極了》是一部符合官方正面宣傳主旋律的動畫片,加上有機會在國際大賽奪獎,政府怎樣也會想辦法變通。

安納西影展藝術總監Marcel Jean除了表示遺憾外,他的一番話也可圈可點,他說:「這說明即使動畫片的世界,也與現實世界緊密相連,也可能會引發一些政治反應。」

說白了,中國官方是不想這套諷刺社會現狀的電影在國內外產生影響。

不過,這種粗暴的禁賽方式卻弄巧反拙,一方面令外國觀眾損失了解中國另一面,以及欣賞高水準動畫創作的良機,一方面傳遞出中國缺乏創作、表達自由的訊息。再做幾件這樣的蠢事,即使政府再花多少錢搞公關、形象工程,也只會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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