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9日
負責肅清中共黨內外貪污腐敗的紀律檢查委員會日前召開年會,習近平照例發表講話,他宣布反腐敗鬥爭的壓倒性態勢已經形成,一方面是本屆政府最後一次的紀檢會議向全國交代成績,另一方面則準備從此開創一個新的局面。在習近平的講話中,跟過往要堅決打擊等等狠話不一樣的是,不但要「破」,還要「立」,不但要在反貪制度上創立新機制,還要在廉政清風中立新的管治機制。
習近平上台以來,雷厲風行反貪倡廉,不但打了多隻大老虎,還在全國範圍內肅清十八大以來還不收手的各級官員,目前宣布「不敢貪腐的目標初步實現;不能貪腐的制度日益完善;不想貪的堤壩正在構築。」只敢說初步和日益完善,還不敢說取得全面勝利,因為事實上確實還有人敢頂風作案,而且是在積重難返的潛規則深刻影響下,官員也難以自拔,同時在很多的法律和政府規定中的中間地帶太寬,官員的酌情權力太大,成為貪腐的溫床。習近平說反貪壓倒性態勢已經形成,並非誇張,因為需要官員行使酌情權的地帶,他們都採取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心態,反而成為拖累效率的因素。
習近平在中紀委會議講話中,多番闡述破與立的關係,他說抓懲治要執紀必嚴,是為了督促中共的各級組織和領導幹部強化責任擔當;對貪腐問提要抽絲剝繭,查找根源,目的是為了確保公權力在正確軌道上運行;加強管理監督(官員的選拔任用),目的是要形成優者上、庸者下、劣者汰的局面。相信這是回應官員為了怕惹事而不敢承擔責任的弊端。在回應制度改革的問題,習近平正在推行的新制度是把反貪防貪全部權力統一到中紀委身上。過去曾推行黨政分開,在紀律檢查委員會之外,在政府成立監察部,1993年開始已經與中紀委合署辦公,即一個機構兩塊牌子,但全國人大下轄的檢察院還有反貪局。
即使這樣,還存在幾個問題,一是省市的紀委是地方政府同級機構,在同一利益關係的情況下沒有起到監督的功能,山西的塌方式腐敗是典型例子。習近平的做法是紀委書記由中央派遣,聽命於中紀委而不是地方黨委,而且紀委書記是異地調派,防止形成地方勢力集團。同時加強中央巡視制度,派遣「欽差大臣」到各省市政府、國務院部委和國企,既打老虎也拍蒼蠅。但還是不能破解「上級監督太遠、同級監督太軟、下級監督太難」的難題。
習近平認為權力高度集中才是最有效的做法,目前在北京等三個省市展開試點,由中共統一領導下成立監察委員會,通過省市人大產生,作為行使國家監察職能的專責機關。相關的措施包括把檢察院反貪局的部分職能,撥歸監察委員會統領,肅貪範圍涵蓋人大、政協、法院和檢察院,做到反貪防貪全覆蓋。
然而,權力高度集中同時出現誰來監督中紀委的問題,這次中紀委會議召開之前,發布了《打鐵還需自身硬》的紀錄片,揭露了中紀委的內鬼,不但監守自盜,還在查案過程中向調查對象通風報信以收受利益。習近平在中紀委會議講話中強調,各級紀委要強化自我監督,自覺接受黨內和社會監督。這些忠告勸勉加對外承諾的講法,過去也沒有少講,但還是沒有形成制度性的安排,如今把中紀委的權力再度加大,是否能夠取得老百姓的信任,和各級官員的配合,並非依靠中紀委揭內鬼可以取信於民的。
目前的情況是,中紀委確實做出成績,而且承諾繼續打擊貪腐,但需要更大的權力才可以取得更大的成績;然而,所有人都看到權力愈大就更難以自我監督,只好繼續給他們投以信任票,希望他們自覺不要濫用權力,還公正公義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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