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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4日

許為天

習非成是的大學境況

這個星期出席了兩個學校典禮,一個是小學的周年慶典、另一個是中學的畢業典禮。小學生的表演天真爛漫、中學畢業生致辭的義重情深,這本就是中小學校園的常態。奈何,經歷去年佔領運動之後,小學校長怕部分家長會在奏國歌時喝倒采,而中學校長更是擔心畢業生拿起黃雨傘。這也便是佔領運動帶來的後果,讀者你喜歡嗎?

當然,更具對抗性的場面會在大學出現。或者我們已忘記沒有衝突的大學畢業禮了,就讓筆者分享一次今年到台灣出席「舊學生大學畢業」的溫馨情景。

那是個別科系的小型畢業典禮,他們簡稱「小畢典」。小畢典的安排是由學弟妹負責的,他們打算模仿金馬獎,會場兩旁貼上老師主任的大幅照片,儼然天王巨星;每位畢業同學行禮時亦有投影介紹,主角照片旁伴以影視名人的翻版, 譬如某同學被喻為「公行鄧紫棋」,還加上一首七律打油詩,甚具心思。兩位學妹當司儀也是相當專業,頓挫抑揚,感情真摯。

由於證書要在大學的整體畢業禮上頒發,在小畢典便進行一個「撥穗」儀式:就是由師長把畢業生頭上學士帽的流蘇從右邊撥往左邊的動作。撥穗代表稻穗或麥穗成熟,亦象徵畢業生學有所成,可以展翅高飛。

作為第一次了解「撥穗」的筆者,卻看着畢業生個個在師長前低頭,而每位師長亦欣慰地完成了學生的修行,再來合照一幅,配合背景的主角介紹,也真的有幾分「金馬獎」。而金馬獎沒有的是最後的道謝動作,就是全體師生站起來,所有畢業生向師長作九十度鞠躬。四年的教導,這鞠躬是由衷的,也是應該欣然接受的,大學教育本應如此。

回到香港的大學教育現場,過去數年矚目的大學生活動會有低下趣味的迎新營活動、大學畢業禮的抗爭行為、粗口辱警的音樂會,乃至於在六四維園晚會中公然焚燒《基本法》。

當然,就筆者的接觸和了解,以上行為均屬少數大學生的行為,但在「自由」的幌子下,令其他學生在朋輩影響下跟從,至少不敢公然抗衡。在現時資助大學的管理中,部分大學當局不會或不敢對學生此等「自由」行動作出輔導,結局便是縱容此等可能是少數的「自由」行動影響其他同學,以至整體大學教育。

就如佔領運動期間,校園周遭貼滿罷課的標語,其中一張寫上「喂,仲做返學奴?」下面附上細字「師生齊罷課」。在當時的形勢,在我校絕大部分的課堂教學仍是如常進行,大學亦有照顧師生罷課的相應措施。但在互相尊重下,沒有人質疑罷課師生的選擇,為什麼倒轉來「返學」的會被貶為「奴」呢?還有一些諧音粗口的辱罵標語,難道這就是作為學術殿堂的大學應該接受的特色嗎?

接着在五所大學退出學聯的公投中, 有四所大學的贊成票多於反對票,結果通過「退聯」。有論者說贊成退聯的同學是因為學聯的行動不夠「激」,失去支持。而我的看法卻是很多大學生厭倦,甚或反對此等社會抗爭行動,公然表示又怕添煩或受排擠,便以支持「退聯」去表示他們的看法。況且,還有更保守的是沉默大多數,因為在這些大學公投中,還有六至九成的大學生沒有投票。

大學教學評核體制令部分大學教師「怕」學生、放鬆學習要求,學生可以「頹」學終日。少數學生的「激進」行為的後果由全體本港大學生結賬,習非成是的局面便在這惡性循環之下變本加厲。

近年內地生報讀本港高校人數逐年下降,有教育界朋友提出是因近年香港與內地矛盾加深,加上去年罷課和佔領行動,或令內地生覺得本港院校「重政治,輕學術」,影響了來港升學意願。筆者更覺是內地生已了解到香港本地大學生的學習氣氛,要在課堂認認真真學習的同學也真的要「認真」地選取是否要到香港求學了。

剛剛入學的大學生憧憬着一個豐盛的學習成長旅程,而並不是以「頹」為本的四年,負責他們成長的學者領導,你們開始行動了嗎?你們還期盼一個如前文所述的溫馨畢業典禮嗎?

浸會大學教育學系首席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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