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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29日

社評

國際足協長期腐敗 振興國足引以為鑑

美國人的足球技術儘管不過爾爾,但美國人打老虎的造詣卻是不同凡響。瑞士警方應美國聯邦調查局的要求,日前於破曉時分前往蘇黎世一家五星級酒店,一舉拘捕了國際足協連兩名副主席在內的七名高層,控罪包括敲詐勒索、洗黑錢、欺詐及持續超過二十四年的貪污賄賂等等,涉及款項高達一億五千萬美元。這一幕甕中捉鱉,被視作世界警察向國際足協出示紅牌。

除了在蘇黎世落網的七人,還有國際足協另外兩名高層,以及五名體育市場推廣行政人員被捕,暫時共有十四人涉案,不排除牽連更廣。雖然美國檢察官拒絕透露國際足協主席白禮達是否捲入這一宗震驚球壇的巨貪案,但一般相信,把持老大職位十七年的白禮達難辭其咎,不容易洗脫幕後黑手的污名。最低限度,原定於周五晚舉行的主席選舉,白禮達尋求第五度連任的機會將出現極大的變數。

此外,瑞士檢察部門宣布展開另一項調查行動,針對二○一八年和二○二二年世界盃申辦過程之中,疑存在着的違規操作和洗黑錢問題。上述兩屆世界盃主辦權分別由俄羅斯及卡塔爾獲得,英國在爭奪二○一八年主辦權失敗之後,該國傳媒曾經爆出種種黑幕,指稱關鍵在於有人舞弊,只是國際足協在不少會員「助紂為虐」的情況之下淡而化之。引用港產電影《少林足球》的經典對白:「球證、旁證、足協、足總、足委,全部都係我嘅人,點同我打呀?」

國際足協的長期腐敗,不期然讓人想到沉疴難起的中國足球。九十年代初,中國足協決定把足球作為體育改革的突破口,確立了中國足球的職業化道路。很不幸,所謂職業化竟然演變成「職業性腐化」,由於法律和監管機制嚴重缺失,中國職業球壇滋生出假波、黑哨和賭球等等一系列腐敗問題,二○○九年開始,公安機關介入調查,結果發現涉案人員之廣以及案件複雜程度之高,都是世界球壇所罕見。簡言之,中國足球之所以淪為屢戰屢敗的「魚腩部隊」,世界排名最低跌至前年的一百零九位,源於結構性貪污舞弊,須知道打假波的要旨是求敗不求勝,慣性求敗的無心戀戰,自然墮落為扶不起的阿斗。

國家主席習近平乃眾所周知的超級球迷,在其親自主導之下,國務院早前頒布《中國足球改革總體方案》,除了提出將中國足協與國家體育總局脫鈎之外,更加定出中國申辦世界盃、國家隊打進世界盃決賽周、中國足球晉身世界列強等等目標。

改革足球,離不開反貪防腐,這正正切合習近平上台以來「蒼蠅老虎一起打」的強悍作風。問題卻是,腐敗固然讓國足墮落,反腐就能夠讓國足振作了嗎?顯而易見,即使擊退癌魔也不等於馬上康復,提升足球水準還需要其他條件配合,例如長時間的青少年培訓。

中國足協自國家體育總局剝離,用意是減少長官意志對球壇的干預,這也切合習近平所推動的簡政放權,透過市場力量提升足球水平。比較令人擔心的是,脫鈎了的中國足協,如果仍然缺乏法律和監管機制,會不會變成黑箱作業的獨立王國?

據估計,足球運動有巨大的群眾基礎和商業價值,全球年產值逾五千億美元,在體育產值總比重之中佔四成,中國擁有超過三億球迷,因此足球改革對中國有極強的經濟學意義。

天下烏鴉一樣黑,波是圓的,足球既能賺錢,亦能帶來腐敗,國際足協的教訓,中國足協必須引以為鑑,否則國家隊揚威世界盃純屬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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