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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5日

社評

趁新人事新思維修補警民關係

警務處處長曾偉雄卸任,盧偉聰接棒為新一哥,全城焦點少不免集中於新舊對照,究竟兩位處長有何異同?盧偉聰能不能修補因佔領運動而日益繃緊的警民關係?新人事,新作風,也許出身於尋常百姓家的新一哥,憑其慣常的低調作風有機會化戾氣為祥和,一改交棒者以往過分高調甚至強辯硬拗的毛病,最低限度避免讓警隊陷入「愈描愈黑」的窠臼。

舊一哥描得比較黑的一幕,出現於二○一一年,時任國務院副總理的李克強訪港,電視台記者被警員阻撓拍攝,曾偉雄事後到立法會解釋道,有警員見到一個黑影,本能反應用手擋格,後來證實警員的手卡在記者的攝錄機之上。「黑影論」一出,輿論為之譁然。

隨後數年,被稱作「禿鷹」的曾偉雄嘴角不饒人,連自己的綽號也有其發揮空間,他表示:「如果你叫我做『禿鷹』,咁你就識嘢啦,因為『禿鷹』專食蛇同鼠,即係蛇鼠一窩之類。」警民關係惡化的高峰乃去年末季佔領運動期間,部分警員被指摘對示威者濫用武力,曾偉雄認為警方已採取最包容的態度,有警員如慈母一樣保護示威者,結果「慈母論」成為不少民眾諷刺警方的潮語。

剛新官上任的盧偉聰被問及對於前任人另一金句的看法。曾偉雄講過「維護法紀要道歉是天方夜譚」,盧偉聰的意見是「錯就是錯,不能賴貓」,有需要的話會道歉。

根據前線警務人員的看法,盧偉聰是一位經驗豐富又態度開明的上司,願意接納下屬意見,應該勝任處長一職。五十三歲的盧偉聰加入警隊三十一年,擔當過多個不同崗位,包括刑事偵緝、保安和行動,二○○五年出任總警司,二○○九年晉升為警務處助理處長,二○一一年升任為警務處高級助理處長,二○一三年獲委任為警務處副處長。假如警隊內部對這位新一哥的評價沒有偏離事實,相信其開明態度有利於改善警民關係。

恰巧,國務院港澳辦前主任魯平剛於北京醫院因癌病逝世,享年八十八歲,魯平生前的處事作風或可給盧偉聰作為借鑑。

在建制派口中,魯平是九七回歸之前中英談判的關鍵人物,而且是維護國家主權的中流砥柱,代表中方痛斥末代港督彭定康為「香港歷史上的千古罪人」,令人印象極之深刻。儘管如此,魯平不光是獨沽一味的錚錚鐵骨,他還有尊重不同意見的雅量,例如《基本法》前草委李柱銘憶述,魯平雖然有強硬的一面,但願意與港方草委合作,雙方溝通很愉快,大家嘗試說服對方。李柱銘指出,有一次魯平跟他說,批評是對的,但不要那麼惡。換句話說,由於魯平態度開明,不是偏聽,而是兼聽,所以贏得不同意見人士的敬佩。

盧偉聰必須認清一點,如今警民關係惡化的矛盾面不在於「兵賊對立」,而是執法者與示威者之間的角力,當中沒有絕對的黑白對錯之分。兵捉賊乃天經地義之事,警務處處長愈強硬愈好,可是一旦面對的是擁有熱情與理想的示威者,情況則複雜得多,缺乏溝通或者引喻失當肯定會傷了彼此的和氣,自以為真理永遠站於自己一方的執法者,反而會換來不公不義的罵名。這樣的弄巧反拙,正正是曾偉雄不智之處,他被問到警民關係是否轉差之時,竟然將示威者比喻為不想守法的人,甚至是作奸犯科的歹徒:「若你問綁匪,你拉佢,佢一定話(警民關係)唔好。」難怪曾偉雄任內警隊民望屢創新低。

如果盧偉聰的確是低調實幹型新一哥,且願意接納不同意見,最好是繼續保持這樣的作風,並以魯平為師,贏得對手的敬佩。

隨着社會進步,時代變遷,市民對警隊的期望與要求日高,警方執法時經常難為正邪定分界,更不時滲含政治因素,警隊高層實在有必要以新思維、新作風和新策略,適切地處理警民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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