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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2日

許為天

一人一票的動量:從課堂小調查說起

我在浸大是負責學校領導的課程,所以對這些課程的內容必須認真了解。在這兩年的擬任校長課程中,教育局頒布的課程大綱中,在「策略方向及政策環境」的單元裏增添了「改變中的社會需要與期望」和「領導的目標性和方向感」,而在中層領導課程方面亦加上「學校教育政策的闡釋」。兩者都是指向學校教育與社會需要和政策環境的關係,亦是在新世紀學校領導中不能忽視的課題:學校教育與社會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息息相關,而在領導學校時更應把握當時的整體教育方向,才不至於迷失在流水作業的校務之中。

既是如此,上周三(4月22日)政府宣布的政改方案確是香港發展關鍵的一步,故此我也在不同的課堂中進行了小型調查,就是「你希望現時政府宣布的政改方案通過嗎?」由於會回應的學員應對方案有一定的認識,故此在舉手回應前並沒有任何討論。第一班是中學中層領導課程,在出席的30多位學員中,約10人表示「Y」(希望)、約20人表示「N」(不希望)。在調查之前,我沒有什麼預測,而在看到此結果後,心裏便湧出一個念頭:「中學老師抗衡政府的力量真的不小」。

不過,在及後幾班的同樣調查中,卻出現截然不同的結果:中學擬任校長班【註】25Y1N;小學擬任校長班20Y5N;小學中層領導班25Y4N。如此看來,綜合的結果還是接近我對教師的一般認知:在民主發展方面接受漸進多於對抗。

當然,如果時光倒流到去年的9月10月,問這批教師:「你是否接受人大8.31的政改框架?」我估量「N」的是大多數。的確是,要教師接受一個由上而下、感受不太好的政改方案只能說是「逆來順受」,但表示「Y」的老師可會覺得行前一步總好過原地踏步。是否真的行前一步、是大步還是小步,下面我們可以分析一下現時「政改方案」的三個部分:入閘、出閘、普選(是真普選是假普選,先行判斷)。

入閘門檻是須在1200人的提名委員會中獲得120名提名,更設有上限240名;在每名提委只能提名一位參選人的設定下,即制度上有最少5名、最多10名的入閘參選人。以2012年的特首競選的提名票數作參考:梁振英305、何俊仁188、唐英年390 (依候選人編號排列,當年的門檻是150)。可以估計,無論是Y派還是N派,在此方案中至少一個入閘是必然的。至於Y或N派中是協商一人衝閘還是一齊入閘比併呢?則是各黨派合縱連橫的政治了。既有兩派在場,而提委亦必須投兩票或以上,若有十個八個參選人,在不記名的投票下,最後出閘的結果亦是難以預料。

因此,這亦成為一個社會大眾關注的出閘推選,政治民生等的政綱和議題亦會在此期間出爐,讓市民有所了解。在提委會推選出2至3名候選人之後,市民更可判斷提委會的功能及日後改善的想法。到這一步,亦即是2012年或以前的特首選舉的重複而已。若政改方案不通過,市民的參與也是到此為止。

如果有全民的普選,儘管候選特首可能是Y1、Y2和Y3,但因為在提委會推選階段,競選政綱、策略以至團隊等組合受到N派候選人的互動而有所調整,來爭取全港選民的支持;亦因為各候選人有個別的背景、歷練和理念,選民可以作出比較而作出選擇,這也便是民主選舉的基礎,也可以作為本港政制民主化的向前一步。

當然,有說法是沒有N派的候選特首便是「冇得揀」,筆者也覺遺憾。但要珍惜的是,這一人一票實踐的動量,牽動的不只是本港千家萬戶的關注和參與,也引來中國內地各省市上下階層的注目。

在大陸各地隨處可見24字(表達12種價值)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富強、民主、文明……。在這12個價值中,「民主」排在國家層面價值目標的第二位,官方標示的意義是「民主是人類社會的美好訴求。我們追求的民主是人民民主,其實質和核心是人民當家作主。它是社會主義的生命,也是創造人民美好幸福生活的政治保障」。在香港實行了一人一票選特首後,上海市民會否想想:「我們又何年何月可以選上海市長呢?」

香港的Y派N派,又有否如此「大處着眼,小處着手」(Think Big, Start Small)呢?

浸會大學教育學系首席講師

【註】擬任校長班是校長認證的其中課程,學員主要是學校的副校長或中層人員;20、25為約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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