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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3月4日

沈一一 異人獨白

從來不信「長久」這回事

世事起伏,難辨禍福。老總給我看的A4紙只寫着幾行字,主要內容是「擢升我為副總編輯,即日起生效」云云。我「嚇了一跳」的反應比較複雜,當中充滿疑問:首先,我只是向他指出幾個高層的工作態度有問題,怎可變為升職的理由?其次,在短短半個小時內,他便作出這個決定,是否過於倉卒?第三,可有衡量我的工作能力是否勝任副總一職?

「怎樣?如果沒有問題,我便叫Emily多影印幾張發給各組。」他說的Emily是唯一的文書小姐。

我有點猶豫,本意原是希望各人認真工作,此刻把我擢升,不等同各人會改正過來吧。

老總似已明白我的想法:「放心好了,我答應你會逐步叫他們改善工作態度的,包括我。順帶一提,由於社長漸已康復,卻不想回到遭人斬斷手臂的地方上班,老闆便撥出柴灣一個工廠單位給我們做新社址,到時,大家當會更認真工作。」

看他充滿誠意地提出各項保證,我終於接受他的建議。不過,我始終不了解「副」的工作範圍,表面看,副總編輯應是協助總編輯工作,就如副總經理應是協助總經理……怎麼我總覺得「副總編輯」只是一個虛銜!是的,我就是馱着這個虛銜隨大家一起搬到柴灣的新社址。

社長終於復工,每日仍須半天外出做物理治療,整體而言,大家的上班時間已回復正常,往日每夜要睇波的,已改為下班回家才賭;至於困於感情問題的,不是解決了,而是變得更加隱蔽。

凡事沒有完美,各人尚算謹守崗位,《凸周》也由創刊的單一本,漸漸增至一書兩冊;售價也由3元加至5元、8元。工作的日子漸漸變得平靜,偏偏很久以前,我對平靜的日子總會帶着不安的預感,總覺得沒有長久這回事,包括愛情。

某月,全公司沒人領到薪酬,大家以為只是銀行的行政出了問題,後來傳來一個未經證實的消息:是老闆有意刁難,原因是周刊收到的廣告一直不多,即是收益沒有提升;也許,社長的情緒因而變得起伏不定。

這年,不斷聽到一種叫囂:大家「熱烈慶祝」回歸,而我卻感到疲累萬分,眼見公司各人均已輪流放大假,踏入8月,終於向老總申請休息一周。我休息的節目很簡單,多會步行往香港仔水塘,或是往深水灣享受陽光,大約享受了3天,老總忽然來電,說要約我下午茶,同來的還有執行總編輯。寒暄幾句後,兩人終於說出約我茶聚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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