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21日
中國有個根深柢固的迷思:只要最高領導人重視,就會傾全國之力去解決,只要傾全國之力,問題就可迎刃而解。然而,足球恰恰是個解決不了的老大難問題。繼2002年衝進日韓世界盃後,中國男足已連續16年被摒諸決賽周門外。中國男足在歷經假球、黑哨、高層變動和外教更迭後,在各大賽事中屢戰屢敗,官方微博曾把「對不起」3個字長期置頂。至於國際足協排名,今年6月排名73,已完全不能與世界人口最大、經濟實力第二的國家形象相匹配。
眾所周知,中國最高領導人習近平是超級足球迷,2015年有「超級機構」之稱的中央深改組,審議通過《中國足球改革總體方案》,把振興足球作為國家任務。當時,中國媒體報道的第一句就是「會議強調,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與中國體育強國夢息息相關。發展振興足球是建設體育強國的必然要求,也是全國人民的熱切期盼」。於是,在中央一聲令下,各地大灑金錢建足球場,足協主席也頻頻換人,有富豪撐腰的中超球隊也重金聘請外援,花錢搞青訓……
官僚作風窒礙足運發展
可惜這些努力都差強人意。人們總是問,中國13億人口,怎麼就挑選不出11個能踢球的?最近,足協又獻新猷,為了衝刺2022年卡塔爾世界盃的入場券,於是在國家隊起用歸化入籍球員。據媒體報道,意大利籍主教練納比(Marcello Lippi)同意重執中國國家隊教鞭的條件之一,就是球隊開始引入歸化球員。
這些球員中,有父母其中一位擁華人血統的,也有完全是外國血統的。國際足協規定,無血統移民只要在歸化國居住滿5年,就能代表該國國家隊出場。這些歸化球員,願意在綠茵場上穿上中國球衣、用「唔鹹唔淡」的普通話唱國歌,背後原因不外乎金錢與榮譽。
行內人士透露,他們拿到的薪水可以是在歐洲服役的五六倍,一旦成名後還有大量的廣告贊助。如果留在自己國家,以他們的實力未必能入選國家隊出戰世界盃,中國的競爭相對小,一旦中國幸運地躋身世界盃決賽周,披上中國隊戰衣就易如反掌。
然而,這種揠苗助長式的「拿來主義」能解決中國足球的頑疾嗎?答案是否定的。中國足球之所以每況愈下,正正是官僚由上而下盲目規劃壞事。雖然很多國家都有引入歸化球員,但她們發展的重點還是培養本國球員,不會急功近利地為了躋身世界盃,而突然大量起用歸化球員。
中國現行足球體制有兩大弊端,一是外行領導內行,一是人才儲備不足。中國足協是國家體育總局管轄下的一個半官方機構,主要工作是組織、管理和經營每年的職業足球聯賽,既是裁判又是球員,龐大利益成為尋租的場地。官僚的決定往往與現實的情況有巨大差距。
此外,中國是人口大國,卻不是「足球人口」大國。據國際足協2015年公布的資料,西班牙全國人口近5000萬,足球人口高達350萬(足球人口是指在本國足協備案、以足球為職業或半職業的人數);中國擁有13.7億人口,足球人口卻不到3萬。
中國整體足球水準的提升,最終要依賴國內青訓體系的完善、水準的提高。歸化球員入國家隊是一把雙刃劍,如果能借助「老外」打出好成績,有助提升全民對足球的熱愛,吸引更多人從事足球運動,未嘗不是好事;但另一方面,太多歸化球員也會窒礙本國青年足球員向上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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