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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18日

卡夫卡 圈來圈去

不分我他 帶出大同理念

亞馬遜森林大火,揭露這些年來人類的貪婪行徑,沒有節制的雨林開發埋下禍根。而政府與商家和跨國企業合謀,早已推動大舉開發亞馬遜,將更多的土地轉換成可圖利的工具,開拓畜牧業、礦業等。而燒林開地也被推斷是起火原因之一,但是巴西政府對於大火搶救不力,更扭曲事實,誣衊是非政府組織放火。可見天災不可怕,人類的貪婪無恥才是真正的災難。

只要將謊話重複100遍,就變成了某些人眼中的真實,尤其是當這種謊言是透過官方的發聲機器不斷在各種渠道傳播,謊言變成真實的速度可以變得更快。要得到真實資訊,往往要多做一點功課,多看不同的觀點,但事實上,又有多少人願意花力氣走出安逸,認清真相?尤其是當這真相會動搖自己的利益。當香港是巴西最主要的牛肉進口地,反對破壞雨林隨時讓我們失去便宜又好吃的巴西牛肉,是否也會不聞不問,先享受當下美食,任由下一代去承受更惡劣的環境?

而香港境內,開發郊野公園也常被掛在嘴邊,如果成真,原有生物的生存空間也將更窄。人類入侵自然,並不是毫無後果,在印度,隨着都市化和森林被破壞,大量猴子走入人居地方覓食,引來不少攻擊兒童事件,而在香港,郊野公園猴子攻擊人類的新聞也不時聽聞。香港的猴群相傳是於1910年代因建立水塘後被引入,人類希望牠們吃掉本地有毒植物「馬錢」,以免果實跌入水塘污染食水,造成大量繁殖,因此造就了「馬騮山」。

人類過橋抽板

然而,人類卻把這些猴子說成害蟲般,每逢牠們出現在人類空間,就馬上殘忍驅趕,當牠們陷入絕路反抗抓傷人,就看成是不可原諒的威脅,除之而後快,卻沒想到真正的入侵者不是牠們而是我們。

來自印度藝術家N S哈夏(N S Harsha)從小就與猴子生活在一起,在他成長的地方,動物與人從來都能互相尊重、和諧共處,猴子會隨意進出他的工作室,牛可以穿梭民居,小鳥也常有人類在餵食,也因此,他的創作中經常有獼猴、牛、鳥等動物出現。最近他在香港的大型個展《逍遙相聚》正體現這一點(至11月3日,CHAT六廠)。

看哈夏的作品,其中一個特點是他經常用「群像」的方式去呈現眾生相,帶出「大同」的理念,有時候是獼猴群像,有時候是鳥,有時候是人與牛,更多的時候是各式各樣的人,不論男女老幼、什麼職業,甚至是神還是鬼,全都網羅其中,展現和諧共生的風景。

當將其他生物貶低成次一等,就會讓粗暴無情的管理思維蓋過人情感性,用槍彈將其驅趕滅絕,媒體鏡頭聚焦猴子的呲牙咧嘴反抗姿態,塑造「野獸」的形象,也讓更多人拒絕理解牠們的處境。但在哈夏的畫作中,卻帶出牠們自身的靈性與生命力,也是在提醒人,其實無論是什麼種類生物,大家都是仰賴彼此,共生於同一個社區中。

這展覽中還有更多精采的作品,當中有《凝望天空的人》,地面上畫了很多仰望天空、不同人種和宗教的人,當觀眾走入其中仰望,就會看到天花板其實有一面鏡子,自己也變成其中一個仰望天空的人。其實無論什麼人,都是擁抱着各種理想,我們與他們,那條界線其實很模糊。

而更龐大的作品,是由多座縫紉機與國旗組成的大型裝置《國家》,不同國旗之間用薄弱的線聯繫彼此,互相交錯,成為有力的意象,讓人想到在當下全球環境,人們流動性大,國家之間的界線已經變得模糊,聯繫千絲萬縷,而人也經常擁有多重身份。而香港向來都是以城籍滙聚不同國籍的地方,有國際眼界的港人,一直不甘被國族主義思維所囚禁,對於這個作品,自然心領神會。

撰文: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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