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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4日

蔡永雄 神州內外

英國硬脫歐風險正在提升

脫歐公投至今歷時超過3年,前任首相文翠珊與歐盟達成的協議無法獲得國會支持而被迫下台,新首相約翰遜脫歐立場強硬,威脅在無協議下脫歐(即硬脫歐),未來英國脫歐之路將如何走仍是未知之數,本文嘗試對此作出分析。

英國脫歐前景仍是未知之數。英國保守黨新首相約翰遜上台後,對脫歐立場強硬,指無論能否與歐盟達成新協議,英國將於10月31日如期正式脫離歐盟。目前,約翰遜希望與歐盟就脫歐協議,以及愛爾蘭邊界邊境保障措施(Backstop)重新談判。其最大障礙在於北愛爾蘭與愛爾蘭之間將繼續不設邊界,但在英國脫歐下則要處理北愛爾蘭與愛爾蘭,以及北愛爾蘭與英國之間在單一市場和海關聯盟的問題。可是,英國並不接受因為北愛爾蘭的保障措施而使整個英國被迫留在歐洲單一市場和海關聯盟之內,令英國長時間無法真正脫歐。然而,對歐盟來說,他們認為與英國的脫歐談判已經完成,且提出一個就愛爾蘭問題雙方均滿意的方案責任在於英國,惟英國至今尚未提出任何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故對重啟談判的態度並不積極,並逐漸把英國將於10月底在無協議下如期脫歐作為基本情景。

未有雙方均滿意方案

另外,也注意到英國國會和大多數民眾,即使他們支持脫歐,也是希望在有協議下脫歐,以免出現商品供應(包括食物和藥物),以至對外交通和金融業受阻而可能出現的混亂情況。再者,在2014年蘇格蘭獨立公投時,部分蘇格蘭民眾反對獨立的原因是一旦蘇格蘭脫離英國獨立,蘇格蘭人便會失去歐盟公民身份,故若英國在脫歐問題上處理不好,出現硬脫歐的話,相信蘇格蘭或會重新提出獨立公投。因此,即使首相約翰遜威脅無論能否與歐盟達成新協議,英國也將如期脫歐,但亦可以想像到若強行硬脫歐的話,仍會面對國內不少壓力,故不排除約翰遜會選擇提前大選,以顯示其政府和硬脫歐的手法是獲得民意支持(即使民意或只是希望脫歐),硬脫歐風險明顯增加。

脫歐是前所未有,對經濟影響已逐漸浮現。脫歐公投至今超過3年,硬脫歐風險提升,市場亦對較壞情況作出預期,並逐漸反映在經濟和金融市場表現上,如英國經濟下行壓力加大,實質經濟增長率由2017年1.8%放緩至去年1.4%,今年二季度更錄得按季收縮0.2%,製造業採購經理指數更跌至47.4的收縮區間,創2012年7月以來新低,英鎊兌美元滙率也跌至1.20邊緣,創2016年公投以來新低,顯示企業投資、民眾消費和金融市場等已對脫歐可能出現的風險提前作出準備。

難評估經濟前景影響

由於脫歐是前所未有,在無協議脫歐下,英國與歐盟或第三方國家在關稅、產品標準、非關稅壁壘、金融和運輸等服務業的監管,以至人才流動等多方面將有什麼新安排,會否對邊境通關造成障礙,以及對金融市場帶來多大影響則仍充滿未知之數。因此,即使是硬脫歐也有可能出現不同的情況,對經濟和金融市場的預測應以一個區間來作評估。

對經濟前景的影響難以準確評估。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英倫銀行的預測,未來數年英國經濟在硬脫歐下難免會出現收縮,並拖累整個歐洲地區的經濟復甦。與基本情景或目前水平相比,對英國經濟的影響或會高達3.5至7.75個百分點、失業率將會上升1.75至3.5個百分點、通脹則增2.25至4.5個百分點。相比之下,對歐洲經濟的影響相對較少,約在0.5至0.75個百分點左右,對美國和中國兩大經濟體,以至世界經濟的影響則更為輕微。此外,硬脫歐亦會對滙率和金融市場等帶來顯著波動,如英鎊和歐羅兌美元滙率分別有機會再創新低,日圓和黃金料受避險需求而獲得追捧。現時,全球主要央行的貨幣政策正轉趨寬鬆,美國率先減息和提早完成縮表,歐洲央行最快將於下月減息和重啟量化寬鬆,其原因雖並非與硬脫歐有關,但若英國出現硬脫歐的話,相信美國、歐洲和英國的央行將毫不猶豫地進行減息,美國更有機會再次降至接近零息,歐洲和英國則不排除減至負息水平,甚至重啟量化寬鬆,港元利率也將長時間低企,有助緩和經濟和金融市場的下行壓力。

對香港的影響則主要是透過打擊市場信心反映在金融市場之上,對實體經濟的衝擊料較有限,估計全球金融市場在英國和歐洲當局等採取應變措施,以及全球貨幣環境持續寬鬆下,將逐步穩定下來,故單是英國硬脫歐的事件,預期不至於對香港經濟和資金流向帶來顯著風險。

中銀香港高級經濟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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