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24日
政治無情,代價不菲。
經常說政治一日也太長,意思是政治變幻莫測,難以估計政治事件的軌跡,控制其發展更加不容易;大家真的要好好學習政治課,以免政治波浪一湧而來,沒有時間築定圍牆,水來土掩。今次「修例風波」,估不到第一個問責下台的人,竟是國泰航空行政總裁何杲。
長期以來,香港人政治冷感,原因是以往殖民地政府限制市民談政治,以免影響殖民統治,特別在教育,學校禁止討論政治,防範在學生中播下政治種子,成長後參與政治活動。事實上,殖民地政府包攬一切政治事宜,負責一切政治責任,沒有大規模的選舉,沒有權力開放,久而久之,香港人除了政治冷感,還患上政治恐懼症,對政治敬而遠之,聞政治而色變。
九七來臨,香港回歸,成為特別行政區,港人治港,我們要透過選舉,組織立法會、區議會,產生行政長官,政治已經走進香港人生活之中。可惜,這個過程演變甚快,大多數人對政治不認識,一旦擁有權力而不知所措。最重要的是,政府官員、公務員,以至商界,不懂得如何面對政治議題,又沒有專家,簡單的政治事件發酵起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修例風波」由政府引發,一宗台灣謀殺案掀起引渡到內地、澳門、台灣的爭議,政府誤以為案件能夠引發同情心,在限期前通過法例,不理會立法會程序及慣例,強行跳過法案委員會,提出直上大會二讀。去馬,只會激起反對派對抗到底;跪低,根本無法管治下去,正是去也死,不去也死,政府怎會擺放自己在如斯困境,負責的官員難道沒有作出風險評估嗎?我們真的是政治小學雞嗎?
因此,從政治問責而言,官員早應下台了。不落台可能有許多原因,但是在今日政治環境,難免惹起公憤,示威遊行接踵而來,而群眾訴諸集體力量,迫使各方按其意願而行,選邊而站,否則圍堵、逼爆、不合作運動,令你難以經營。商界首當其衝,成為針對對象,左右做人難。
這種政治轉向,商界始料不及,不知如何應對,只有見步行步。力量來自不同方向,示威者走進商場,稍有對警察寬容者便遭受打壓;示威者走進機場,停頓香港國際航空樞紐,部分飛機停航,旅客滯留,插翼難飛。另一面,國家民航局以安全理由,索取國泰飛行人員個人資料。
群眾力量不單是本港居民,還有內地億萬同胞,站錯邊同樣遭受杯葛,航空公司、商場、名牌產品等,隨時面對極大經營危機,一夜之間,可能資產大幅蒸發。可恨對政治認識不足、準備不足、應變不足,譬如早前壓力來自示威者,被迫選邊,便跟警察割席,表示不歡迎;及後政治風向轉變,特別是北京轉趨強硬,支持警察,止暴制亂,商界又紛紛轉向,聲討暴力,撐警隊。
這種左搖右擺,明顯是患上政治幼稚病,未能預見政治發展的方向,看不到如何和利益掛鈎,下錯注,鑄成大錯。
今天事件仍未結束,航空公司面對龐大壓力,市場調低其利潤和資產值,看來短時間難以重回正軌。試問誰又會想到,「修例風波」會波及一家老字號的航空公司。
很多商界在問,誰是第二間遭殃的企業呢?這又返回政治的老問題,政治一日也太長,經常在變,一定要抓緊利益分配的法則,平衡是不二法門。
李子衝 時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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