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25日
到芝大讀博,是我人生其中一個最好的決定。作為既得利益者,我卻難忘在研究院的第三年是博士生涯中的「黑暗時代」:書又讀完,論文題目又未找到,怎會看到光明?
然後有一天,我一個人去到55街一間泰國人開的日本餐館吃午飯。剛點過菜,旁邊一位女生跟我搭訕。原來,她來芝大讀碩士之前,是念建築的。我們很快便談到校園旁邊Frank Lloyd Wright的Robie House。
當時,我對Frank Lloyd Wright的認識只限於他著名的「草原風格」(Prairie Style)。這位女生向我解釋「草原風格」沿水平延伸的大量窗戶讓屋內外的景觀結合,與美國中西部的常見扁平的景觀有何關係。一頓午飯的時間,她從「草原風格」談到「有機建築」。結賬時,我們決定周末再見面。
周末,我步行到她居住的地方等她,地址是1400-1451 E. 55th St.。這是兩座10層高的住宅,對於在高樓大廈長大的我,這並不十分起眼。後來我才知道,這是貝聿銘的作品。我跟這位對建築着迷的女生交往了不到半年,記得她向我提過她之前的男朋友也是念建築的,他們還曾相約走遍美國去看Frank Lloyd Wright的作品。從她租住的University Park Condominiums,我們又談論過貝聿銘對現代建築及市區重建的貢獻。但我最有印象的,是她引用過以下一句話:
Painting is art to look at, sculpture is art you can walk around, and architecture is art you can walk through.
走過「黑暗時代」
跟她分手之後,我經常獨自一人去我們一起去過的芝加哥藝術博物館。芝加哥藝術博物館收藏了不少法國印象派有代表性的作品。從文藝復興到現代藝術的西方藝術發展,十九世紀末興起的印象派是個重要的分水嶺。又聽過這樣一個說法,傳統西洋畫結合了建築。是的,西方線性透視的概念出自建築。從線性透視到立體主義,西方藝術以科學的角度去創造幫助人類了解真相的錯覺。
我喜歡的例子,是博物館內一幅叫On the Bank of the Seine, Bennecourt的油畫,這幅較少人注意的莫奈(Claude Monet)作品,有趣之處是天上的雲與河上的雲並不一致,有意無意地反映戶外寫生過程中時間的流逝。
走出芝加哥藝術博物館,我再次回到那位女生曾租住過的地方。十九世紀末的一場大火,令這個第二城市成為了現代建築的實驗室。博士生涯中的「黑暗時代」,我認識了一位女生。在我們交往的幾個月時間,她向我介紹了Louis Sullivan、Frank Lloyd Wright、I. M. Pei等美國現代建築史上的大師。「黑暗時代」過後,有一段時間我去了巴塞隆拿當助教,而我居住的地方對面便是高迪(Antoni Gaudí)的Casa Batlló。在巴塞隆拿,高迪比畢加索更偉大。不用教書的時候,我走遍了有高迪足跡的地方,當然亦少不了Sagrada Família。
讀博害人?是受害人才有感而發吧。我在芝大的讀博經驗,即使在博士生涯中的「黑暗時代」,不但出現過一位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女生,還有她租住過貝聿銘的作品。
讀博害人,我從來沒有這個問題。
作者為香港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美國克林信大學經濟系副教授及資訊經濟計劃附屬學者
http://www.facebook.com/economics3.0
訂戶登入
下一篇: | 科技新冷戰殺到 投資AI要分散 |
上一篇: | 英鎊跌浪之長前所未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