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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17日

劉勵超 天圓地方

接球要射門

土地供應專責小組任期18個月,其中用了5個月舉辦不同形式的公眾參與活動,報告終於在去年除夕發表。報告內容及建議在發表前已有傳媒收風,報道市民對18個土地供應選項的取態,亦是意料之內。筆者認為,民意並未有透過所謂的「土地大辯論」對土地供應的核心爭議達成真正共識,就較多人選擇的選項而言,市民支持率並沒有佔壓倒性優勢,頂多只能稱為主流意見。況且市民雖在公眾參與期間表示支持發展棕地及維港以外近岸填海的選項,但根據過去經驗,這未必表示日後政府在個別地區落實這些計劃時不會遇到阻礙,正如輿論要求多建和速建公屋,但政府在選址時往往受到地區居民反對一樣。

另一例子是下月開始提高申領長者綜援合資格年齡。特首指此改變早已在2018/19《財政預算案》中清楚表明,而《財政預算案》整體已獲立法會通過,等同議員已批准該項改變。此言一出,令本來提出反對的議員更為不滿,風波至今尚未平息。政府應以此為鑑,不要假定今次「土地大辯論」公眾參與的結果,等同社會大眾日後會無條件支持政府個別的造地計劃。

「刻不容緩」切勿空談

記憶所及,港英政府以至特區政府對其委任的各類專責小組或委員會報告,雙方一般會在草擬報告後先作非正式溝通才敲定,政府罕有公開在報告發表後請委員們「吃檸檬」,林鄭特首該是打破這個不成文規矩的第一人。讀者還記得她專誠邀請周永新教授研究「全民退保」,到頭來卻否定教授花了不少心血撰寫的報告和建議嗎?特首在土地專責小組仍在撰寫報告之時,突然拋出填海1700公頃的「明日大嶼」大計,間接否定小組諮詢公眾以1000公頃為基礎的建議,當時已有人擔心小組主席黃遠輝會否成為「周永新2.0」;加上林鄭上周告訴傳媒,政府若照單全收委員會或顧問(不論無償或委聘)的報告,未必是負責任做法,更惹來媒體揣測政府不會接納小組某些建議,包括收回部分粉嶺高爾夫球場作發展。

究竟報告中哪些建議可能令特首不愜意?政府何時會把報告及政府的回應拿去行政會議討論?筆者猜想,如果政府迅速否決報告部分建議,輿論必然認定素有主見的特首其實對解決土地供應問題已有既定看法,推動什麼「土地大辯論」只不過是一場「大龍鳳」、玩弄民意的政治把戲而已。然而政府若遲遲不表態,林鄭特首常常掛在嘴邊的「刻不容緩」豈非空言?行政會議在農曆年假前還有兩次會議,政府會否趕及放進議程,趁着普羅大眾忙於過年之時宣布政府的決定,減少社會即時負面反應?另一方面,近日政府一些勢在必行的舉措頗失民意,繼有調整過海隧道收費、調高長者綜援的申領年齡後,再有下周三在立法會首讀和二讀的《國歌條例草案》,未知政府是否不想同時處理土地供應這燙手山芋?

本屆政府用了任期幾近三分一時間搞「土地大辯論」,試圖凝聚民意,期間樓價升至歷史新高,政府的實質救火行動局限於「加辣」控制置業需求,興建少量過渡性房屋、容許工廈改裝為過渡性住宅,以及把擬建私人住宅地皮改作興建資助房屋之用,實為杯水車薪。現在報告已經發表,借用財政司司長近日金句,「波」已交給政府,後者莫再「扭波」,而是要向「土地短缺」射門了。

劉勵超  地政總署前署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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